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然而，當林昭率領士兵趕到杏花村時，

眼前的景象卻令他瞳孔驟縮。村口的老槐樹歪斜著，樹干上插滿箭矢，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村民的尸體。血腥味混著酒坊飄出的殘香，刺得人眼眶生疼。

井邊躺著釀酒的老匠，手中還握著酒勺，卻再也釀不出女兒紅。“將軍！地窖里有人！

”士兵的呼喊讓林昭回過神。他沖進酒坊，在堆積的酒壇后發現蜷縮的老掌柜。

老人滿臉血污，懷中緊緊護著個陶壇。陶壇上貼著褪色的紅紙，寫著“女兒紅”三個字。

“林將軍……”老掌柜咳出一口血沫，

“契丹人來過……說要引出裴將軍……這壇女兒紅……我給你們留著……”話未說完，

老人的手無力垂下，懷中的陶壇卻穩穩落在林昭掌心。壇口的紅布已經浸透鮮血，

像是給這壇酒系上最后的紅綢。林昭抱著酒壇走到村外，望著西邊雁門關的方向。

夕陽依舊將天空染成血色，卻再不見那個與他相約飲酒的身影。他緩緩揭開壇蓋，

醇厚酒香飄散在空中，與血腥味交織成詭異的氣息。壇中酒液倒映著殘陽，

恍若裴硯最后那抹釋然的笑容。“裴兄，這酒，我替你喝了。”林昭仰頭飲下一大口，

烈酒灼燒著喉嚨，卻比不上心中的劇痛。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混著淚水滴落在黃土上，

滲入杏花村的土地。他想起曾經與裴硯在這里飲酒，說要守護這山河歲月，

如今卻只剩他一人。另一邊，契丹王庭因耶律阿古的死陷入動蕩。新繼任的耶律璟性情暴戾，

為報兄長之仇，親率十萬大軍直逼雁門關。消息傳來時，林昭正在修補裴硯的墓碑，

刻刀在石碑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此時的雁門關雖經修繕，但因之前的大戰傷了元氣，

兵力糧草皆不足，城墻上新砌的磚石還帶著未干的泥漿。林昭站在裴硯曾經站立的箭樓上，

撫摸著斑駁的城墻。城垛間還殘留著箭痕，磚石縫隙里暗紅的血跡怎么也洗刷不凈。

他看著城外黑壓壓的契丹軍隊，想起裴硯臨終前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悲壯。

寒風卷起他的披風，露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