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孽鏡臺高聳入灰霧，巨大的鏡面散發著冰冷、公正、不容置疑的威壓，

偶爾一道鏡光掃過，被照到的亡魂立刻發出凄厲的慘叫，魂體上浮現出各種生前罪業的景象。

我緊貼著系統劃定的安全緩沖區邊緣，如同壁虎般小心移動。鏡臺的威壓如同實質的重力，

每靠近一分，魂體就沉重一分，魂力消耗加劇。

我不得不消耗了5點功德值兌換的劣質凝魂香，才勉強支撐著繞過了那片危險區域。前方，

一條渾濁不堪、泛著黃綠色泡沫、散發著濃烈腥臭和苦澀氣息的河流擋住了去路。

這就是苦水河，三途川的一條小支流。河面上只有一條破舊不堪的、仿佛隨時會散架的木船。

船頭，一個披著破爛蓑衣、身形佝僂、看不清面目的老船夫，

正用一根長篙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河水。岸邊稀稀拉拉地飄著幾個亡魂，都在等待渡河。

“過河，十點功德值。”老船夫的聲音嘶啞得像兩塊銹鐵摩擦，頭也不抬。

排在我前面的幾個亡魂，有的默默支付了，顫巍巍地上了船。有的則哭嚎哀求，

說自己功德值耗盡，求船夫行行好。船夫毫無反應，長篙一橫，

直接將哀求者掃入渾濁的河水。那亡魂一入水，立刻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

魂體如同被強酸腐蝕般冒出黃煙，迅速溶解，最后只剩幾縷青煙消散。我心頭一凜，

老老實實用意念凝聚出10點功德值的光團遞過去。老船夫枯手一抓，光團消失。

他這才微微側身，用長篙示意了一下船尾的位置。破船吱吱呀呀地駛離河岸，

在腥臭渾濁的苦水河中搖晃前行。河水粘稠得如同泥漿，

不時有扭曲的、痛苦的人臉在河面下浮現、哀嚎，又沉沒下去。我緊守心神，不敢多看。

終于抵達對岸。踏上堅實（相對而言）的灰色土地，我松了口氣。按照地圖指引，繼續前行。

忘川河，終于出現在視野盡頭。那是一條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河流。河水并非無色，

而是呈現出一種迷離的、不斷變幻的渾濁色澤，時而暗紅如血，時而幽藍如淚，

時而又翻涌起慘綠的熒光。河面上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