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一起，沉甸甸地壓在胸口。慘白的頂燈管茍延殘喘地亮著，

在水泥地上投下我拉得老長的影子，晃晃悠悠，像個疲憊的幽靈。我拖著灌了鉛似的腿，

走到我那輛老掉牙的二手卡羅拉旁邊，拉開車門，一股混雜著隔夜外賣味道的熱氣撲面而來，

熏得人腦仁疼。手機在褲兜里震了一下，屏幕在昏暗的光線里亮起刺眼的白光。

是部門群里艾特全體的通知。手指劃開，

幾行字像冰錐一樣扎進眼里：＞【緊急通知】即日起，

由集團總部委派的林薇總監全面接手市場部工作。原定項目組人員架構調整方案，

由林總監重新評估后另行通知。

下面跟著一串毫無意義的“收到”和幾個諂媚的“歡迎林總監！”表情包。林薇？

這名字像根細針，在我混沌的腦子里輕輕刺了一下。

好像上周茶水間里幾個女同事壓低聲音八卦過，什么總部來的，背景硬得很，

什么漂亮得不像話……當時只當是耳邊風，這會兒卻帶著點不祥的預兆浮了上來。管她是誰。

我甩甩頭，把手機扔進副駕駛，發動了車子。引擎發出老牛拉破車般的喘息。評估？調整？

無非是新一輪的洗牌，我這種沒背景、只會悶頭干活的老黃牛，從來都是砧板上的肉。

愛咋咋地吧。方向盤打滿，車輪碾過地面，發出沉悶的呻吟，

載著我駛向那個同樣沉悶的出租屋。第二天早上，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緊繃感。

格子間里敲鍵盤的聲音都比平時輕了不少，人人臉上都掛著點小心翼翼的窺探。九點整，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清脆，穩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節奏感。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齊刷刷投向入口。她走了進來。

一身剪裁極其利落的黑色西裝套裙，布料挺括得像盔甲，襯得身形纖秾合度。

領口開得恰到好處，露出一小段雪白修長的脖頸。臉上妝容精致得無懈可擊，

紅唇是唯一一抹亮色，飽滿得像熟透的漿果。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整個辦公區，

像一陣掠過湖面的冷風，沒什么溫度，卻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