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我那間位于教學(xué)樓最偏僻角落、狹小得僅能放下一張破桌子的體育組辦公室，

就被一陣急促而混亂的腳步聲和哭天搶地的哀求聲攔住了去路。“李老師！李老師！救命啊！

求求您了李老師！”只見校長趙德貴，這個昨天還頤指氣使、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的胖子，

此刻全然沒了半分往日的威風(fēng)。他頭發(fā)凌亂，眼窩深陷，

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絕望。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樓梯上沖下來，

身上的西裝皺巴巴沾滿了灰塵，領(lǐng)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他沖到我跟前，膝蓋一軟，

“噗通”一聲，竟直接跪倒在我面前的水泥地上！那聲音沉悶得讓人心頭一跳。“李老師！

李老師您大人有大量！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您…您救救我！救救學(xué)校吧！

”趙德貴涕淚橫流，雙手死死抱住我的小腿，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哭嚎聲嘶啞凄厲，“教育局！市里聯(lián)合檢查組！突然就殺來了！毫無征兆啊！

現(xiàn)在…現(xiàn)在就在食堂和財(cái)務(wù)室！

查…查出來了…地溝油…假賬…還有…還有那校車采購…完了…全完了啊李老師！

”他語無倫次，渾身抖得像秋風(fēng)里的最后一片枯葉，臉上混合著鼻涕眼淚和灰塵，狼狽不堪。

絕望的氣息濃得化不開。我慢條斯理地把嘴里那根辣得人冒火的“火爆牛筋”拿出來，低頭，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腳下這個抖成一團(tuán)的胖子。他那油光锃亮的腦門此刻沾滿了地上的灰土，

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往下淌，在灰撲撲的臉上沖出幾道滑稽的泥溝。

一絲極淡的、混合著硫磺味的煙氣，似乎還縈繞在我指尖。“哦？”我拖長了調(diào)子，

聲音里聽不出絲毫波瀾，只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趙校長，

您昨天不是還讓我‘卷鋪蓋滾蛋’嗎？我這‘無法無天’的‘害群之馬’，

哪配管您這‘百年名校’的興衰啊？”趙德貴被我噎得一口氣差點(diǎn)沒上來，

臉色由慘白瞬間轉(zhuǎn)為豬肝色。他抱著我腿的手更用力了，指甲幾乎要摳進(jìn)我的褲腿布料里，

聲音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