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包括一張她半夜幫婆婆搓背的老照片，模糊得幾乎看不清臉。所有這些，

看起來都像廢紙，但她知道，它們有用。法律是冷的，她要用盡一切，

讓它看到自己活過的痕跡。中午，張艷打來電話：“你狀態(tài)怎么樣？”“還可以。”沈怡說，

“在收集材料。”“你夠冷靜的。”“沒冷靜。”她頓了一下，“只是現(xiàn)在不能再怕了。

”張艷在那頭笑了一下：“我這邊有個機會，一個社區(qū)衛(wèi)生室的清潔臨時崗，就一個月，

每天晚上四小時，輪三休一。你要不要試試？”沈怡思考了兩秒：“地點遠嗎？

”“你那邊坐公交半小時吧。能接受的話我把你推薦過去。”“可以。”“行，

那我下午發(fā)定位和聯(lián)系人你。對了——你現(xiàn)在住哪兒？”沈怡想了下，

還是說了：“桃園街那邊的自建房。”“行，知道了。我最近也打算搬那邊，

我們可以湊個伴。”她沒多說什么，掛了電話后，起身收拾，準備去打印店復印材料。

她剛出門沒走幾步，迎面就碰見了小區(qū)門口買早點的大姐，平時總見她和陳勇一塊遛孩子。

對方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嘴角一咧：“喲，沈姐你住這啦？你們家搬這邊了？”“沒有，

我自己搬出來住。”沈怡說。“啊？你和陳哥……吵架啦？

”沈怡沒躲：“離婚程序走一半了。”“哎喲……”對方一臉尷尬，似乎還想問，

但見她神色淡淡，也不好多說，只低聲嘀咕一句：“現(xiàn)在這年頭，女人一個人太不容易了。

”她笑笑：“我一個人，還挺清靜。”打印完材料，已近黃昏。她拎著資料袋回到住處，

順手買了一個盒飯。飯菜油膩且偏咸，但她一口一口吃得很認真。吃完后，她洗了臉，

換上最干凈的衣服，去了張艷提到的衛(wèi)生室。那里燈光昏黃，走廊有消毒水的味道。

接待她的是個戴眼鏡的年輕護士，看起來不茍言笑，但說話溫和。

“就清潔外診室、護士站、通道，不進病房。垃圾裝好放消毒桶，其他有保潔協(xié)助。

你之前做過？”“做過幾家試工。能干。”“試一天看看，晚上九點來。到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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