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卻被墻角倚著的東西釘住——那把深藍色舊傘斜靠在踢腳線邊，

傘骨處纏著的透明膠帶被雨水泡得發白，傘尖匯聚的水珠正緩慢地在地上洇開一小圈深痕，

像一滴陳年的淚。“進來。”門內傳來傅斯硯的聲音，比雨聲更沉。

江眠月推門時帶進一股濕冷的風。傅斯硯正俯身整理辯論賽獎杯，袖口卷到手肘，

小臂繃緊的線條在臺燈下泛著玉質冷光。他沒抬頭，

指尖劃過最佳辯手獎杯底座：“物資清單放桌上。”“傘……”江眠月將文件夾擱上桌面，

聲音卡在看見他左手那刻——虎口處一道新鮮劃傷正滲著血珠，暗紅血跡凝在冷白皮膚上，

觸目驚心。是倉庫鐵架刮的？還是摔話筒時被碎片劃的？傅斯硯忽然直起身。

獎杯底座“咔噠”一聲歸位，他抽了張紙巾按在傷口，雪白紙面瞬間綻開紅梅。

“倉庫廢品而已。”他瞥向門邊的舊傘，又轉向她腕間晃動的楓葉，

喉結在光影里滾了滾：“江眠月，你總抓著過去不放？”驚雷炸響在窗外！

慘白電光劈亮傘柄上那道歪斜的“Y”刻痕，

也照亮他鎖骨下從衣領滑出的紅繩——繩上黃銅楓葉隨他呼吸起伏，

邊緣磨損處與她腕間那片一模一樣。江眠月忽然沖過去抓起舊傘。濕冷傘布貼上掌心，

她發狠地擰開傘柄底蓋——“你干什么！”傅斯硯劈手來奪，傘骨“嘩啦”散開！

幾截折斷的金屬支架叮當墜地。而在最內側那根完好的傘骨上，

一道纖秀的刻痕穿透七年銹跡，在燈光下粼粼泛光：「硯」空氣驟然凝滯。

傅斯硯攥著傘布的手指骨節發白，江眠月卻仰頭笑了，水汽蒙在她睫毛上顫成星子：“你看，

我早就還了。”她指尖撫過傘骨內側更深處一道幾乎磨平的刻字——「眠」窗外雨聲漸悄。

晨光刺破云層時，傅斯硯忽然抬手，沾血的紙巾擦過她眼尾。“還傘不是這么還的。

”他聲音啞得融進晨光里，染血的指腹捏住傘骨刻著「眠」字那截，

“要連本帶利——”“當一輩子債主才行。

”傅斯硯那句“當一輩子債主”的尾音融進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