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后那道窺伺的光也隔絕在外。屋子里徹底安靜下來，只有我的心跳，一聲，一聲，

沉重而清晰地敲打著胸腔的壁壘。摔門聲的回音似乎還在樓道墻壁上震顫，

但屬于我和張阿姨的戰爭，顯然才剛剛拉開序幕。起初是目光。像細密冰冷的蛛絲，

無聲無息地纏了上來。去買菜，在單元門口撞見幾個曬太陽的老鄰居。

平常見面總會點點頭或扯兩句天氣，那天，她們聚在一起的低語在我出現的瞬間戛然而止。

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掃過來，帶著一種混合了探究、非議。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李阿姨，

甚至微微側過身，避開了我的視線，嘴角向下撇著，仿佛沾染了什么不潔的東西。

我拎著購物袋的手指緊了緊，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后背卻像是被那無聲的窺探燙出了幾個窟窿。樓道里也開始彌漫起一種怪異的氣氛。

以前下班回家，偶爾會遇到鄰居上下樓，頂多點頭之交。現在，常常是我剛掏出鑰匙，

就能聽到隔壁門或樓上開門又迅速關上的輕微“咔噠”聲。仿佛有無數只眼睛，

躲在貓眼后面，屏息觀察著走廊里的一舉一動。真正的序幕，

是在小區中心那個半荒廢的小花園拉開的。那天周末，陽光不錯，

我試圖把屋里那點憋悶甩掉，去樓下透口氣。剛走到那幾棵蔫頭耷腦的冬青旁邊，

就聽見了那個熟悉的、帶著濃重哭腔的聲音，即便刻意壓低，也極具穿透力。

“……我真是一片好心啊！”是張阿姨。她緊緊攥著李阿姨的手，身體微微前傾。

她穿著一件洗得發舊的暗紫色棉襖，整個人縮著，顯得格外單薄可憐。

旁邊圍著三四個經常在樓下晃悠的熟面孔。“我就想著，對門對戶的，

這不就是天大的緣分嗎？遠親不如近鄰啊！我一個人孤老婆子，兒子也不在身邊，

就想著跟小薇近一點，互相有個照應……我這把年紀了，就想圖個安穩，

也省得搬來搬去折騰這把老骨頭……”她絮絮地說著，聲音哽咽，

時不時抬手抹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我就提了一嘴，說小薇啊，你看阿姨這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