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記這個…” 她布滿老人斑的手指著扉頁上一個歪歪扭扭的簽名日期，“前幾天他拆線，

就那天…回來說不舒服…”白可接過那沉甸甸的布面日記本，

帶著手套的指尖翻開布滿污漬的內頁。林深默立一旁，右手下意識地在褲線上擦了擦，

仿佛要抹掉停尸間消毒液的冰冷滑膩。他的目光越過白可的肩頭，落在發黃的紙頁上。

日期是錢勇死前三天。字跡潦草無力，透著一股病后的虛弱：…換藥，陸醫生來拆紗布。

他今天不對勁，手老抖，拆那線頭的時候，鑷子尖都碰到我肉了，抖得厲害，像喝醉。

我問他是不是太累，他不吭聲，拆完線走得比逃還快…“陸醫生。”白可低聲重復，

眼神銳利起來，“陸明。昨天剛做的手術直播，暈過去那個。”他沒再多說，

立刻合上筆記本，轉身走向倉庫深處被遺棄在墻角的一張破舊金屬辦公桌。

桌面覆著厚厚的灰塵，旁邊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皮文件柜門虛掩著。他拉開柜門，

里面零散堆著一些泛黃發脆的表格紙張。白可快速翻檢，動作利落。

“七月到九月…十月…”他翻動紙頁的聲音在寂靜的倉庫里沙沙作響。突然，他動作頓住，

眉頭緊鎖。手里捻著的紙頁顯示：十月份值班表。十一月份值班表。 再往后，

本該放置十二月值班表的位置，只有一道清晰的撕裂邊緣，粗糙而突兀。“撕了。

”白可捏著殘留的半頁紙角，聲音冷得掉渣，“十二月的整張沒了。” 那個月，

正是前三名死者的術后死亡時間點。幾乎在白可話音落下的瞬間，林深的身體已經動了。

他沒有看向白可那邊，右手自肩上的背包側袋里，

以一個極其熟稔的動作抽出了一個巴掌大的便攜式光譜分析儀，深黑色的外殼。同時，

扉頁上錢勇的簽名——老婦人剛剛翻過的頁邊沾染的潮濕淚痕和油墨痕跡沾上了他的指甲縫。

他走到稍微亮一點、光柱穿透的區域，把日記本攤開在覆滿灰塵的水泥矮臺子上。

右手手指在分析儀側面靈活地敲擊了幾下。一道細弱但精準的藍色掃描光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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