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糟糕的命運！雨點砸在廚房的玻璃窗上，像無數細小的銀針墜落。我機械地剝著蒜瓣，

指尖被蒜汁腌得發紅發燙。客廳里傳來父親爽朗的笑聲，那笑聲像一把鈍刀，

每次都能準確剜進我心里最柔軟的地方。"曉曉這次月考進步了十二名！不愧是老張家的種！

"我下意識蜷縮起手指，指甲陷入掌心。

里還留著上周物理競賽頒獎時掐出的月牙形痕跡——全省第一的獎狀被父親隨手塞進了抽屜，

就像處理一張無關緊要的傳單。"小雨。"母親突然碰了碰我的手肘，塞來一個溫熱的雞蛋。

她粗糙的指腹在我手腕內側短暫停留，像蝴蝶掠過般輕顫。我搖搖頭，

把雞蛋輕輕放回咕嘟冒泡的鍋里。這個動作我已經重復了十七年，熟練得令人心碎。"砰！

"一聲巨響震得碗柜里的瓷碟叮當作響。我擦著手跑向客廳，

看見一個巨大的金屬裝置占據了半個空間，銀白色的外殼反射著吊燈的光，像頭蟄伏的怪獸。

父親的研究所同事王博士正拍著機器外殼，眼鏡片上跳動著興奮的光點。"老張，

這個'共情增強儀'絕對能拿諾獎！

只要讓兩個受試者..."他的目光像探照燈般在我和張曉之間來回掃視。

我弟立刻像嗅到血腥的鯊魚，從沙發上彈起來，籃球服下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繃緊。

他沖我揚起下巴，喉結上下滾動："賠錢貨，你敢嗎？

"我注意到父親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他只是沉默地抿了口茶。

這種默許比任何辱罵都傷人，就像默認我不配得到公平的對待。"協議需要監護人簽字。

"王博士遞來一疊文件。父親翻到最后一頁的動作行云流水，

鋼筆尖戳破紙張的聲響異常清晰。我盯著他手腕上那塊價值我三年學費的手表，

秒針每走一格都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姐。"張曉突然湊到我耳邊，

溫熱的鼻息噴在我頸側，帶著他慣用的薄荷漱口水味道。

他晃了晃手里的東西——是我的物理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記著下周競賽的復習重點。

"怕了就認輸。"他嘴唇幾乎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