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將我的手指按在了琵琶僅剩的那根完好的琴弦上!“彈！”她命令道。聲音不高，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給老娘彈個響兒聽聽！就現在！”我搖著頭，

右手手指卻帶著一種久別重逢般的熟稔，在僅剩的那根弦上，輕輕一勾，

一捻——“錚……”一個清冷、孤寂、帶著金屬質感的單音。

而我右手那拂弦后自然放松、手腕微沉的動作，簡直與云裳的習慣如出一轍。

金嬤嬤的眼神里有震驚，但更多的是一種赤裸裸的狂喜！“好！好得很！真是老天爺開眼！

云裳這賤人死得好！死得妙啊！”她松開鉗制我的手，

轉而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親昵”，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拍得我肩膀生疼。“小阿螢，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又尖又利，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把你這身破爛給老娘脫了！

從今兒起，你不再是下賤的燒火丫頭了！

”她近乎粗暴地將我懷里那把沾著云裳血跡的冰冷琵琶塞了回來，

琴身上未干的血跡蹭臟了我單薄的粗布衣袖，留下暗紅的印痕。“抱著它！”“云裳的債，

她的‘焦尾’，還有她這醉仙樓頭牌的位置……”她的臉湊近我，

渾濁的眼珠里映出我慘白驚恐、毫無血色的面容。濃烈的劣質香粉氣息噴在我臉上。

“……從今日起，該你替她還了!”柴房那扇破門在我身后沉重地合攏。“發什么瘟！

”金嬤嬤粗糲的喝罵像鞭子抽在耳膜上，瞬間擊碎了我那點可憐的恍惚。

她毫不留情地擰住我單薄肩頭的皮肉，劇痛讓我幾乎叫出聲來。“給老娘挺直了！

垂頭喪氣給誰看？晦氣！”前院隱約飄來的絲竹喧笑，

此刻聽來如同地獄深處傳來的模糊回響。遙遠得極不真實。穿過一道垂花門，

空氣陡然變得甜膩污濁。濃烈的脂粉香、酒氣、熏香，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陳腐汗味，

混合成醉仙樓特有的、令人作嘔的暖烘烘的氣息，撲面而來。雕梁畫棟，紅紗垂幔，

處處透著一種精心雕琢的奢靡。金嬤嬤徑直把我推進了云裳的暖閣。門一關上，

外面那虛假的熱鬧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