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緊抱著個文件夾?！澳阍趺磥砹?？”他慌忙扯下圍裙，想替她擦水，

卻發(fā)現(xiàn)手上都是土豆淀粉，“面試不是明天嗎？”“延期了?！彼例X打著顫，

把文件夾舉到胸前，“省廳臨時通知，面試改到下周五……”突然一聲驚雷，

便利店的燈閃了兩下，滅了。應急燈亮起，昏黃的光里，趙陽看見她眼角的淚痣，

像滴在宣紙上的墨，暈開細小的紋路?！皼]事的，多一周準備時間，你肯定能行。

”他伸手想抱她，卻聞到自己身上濃重的油煙味，手懸在半空，又放下了。蘇洛沒說話，

低頭打開文件夾，里面的面試資料被雨水洇濕，“結構化面試”幾個字糊成一團。

趙陽想起昨晚她在出租屋練習答題，對著鏡子一遍遍地糾正手勢，

窗臺上的多肉被她澆死了三盆，因為緊張時總愛澆水。“我去給你煮碗熱湯面。

”他轉身走進后廚，煤氣灶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動，像只脆弱的螢火蟲，“加個煎蛋，

補補腦子?！泵娑松蟻頃r，蘇洛已經脫了濕外套，穿著件白色的打底衫，肩膀瘦得硌人。

她用筷子挑起面條，突然說：“我媽今天給我打電話，

說表姐夫的同學在省廳當處長……”“所以呢？”趙陽的聲音很輕，盯著她筷子上的面條，

那面條在燈光下晃啊晃，像根細細的鋼絲。

“她說……如果我愿意……”蘇洛的聲音突然哽咽，面條掉進湯里，濺起油花，

“她可以幫我疏通關系……”“啪”的一聲，趙陽手里的搪瓷碗摔在地上，碎片濺到腳踝，

劃出道血痕。蘇洛猛地抬頭，眼里映著跳動的火光，像受驚的小鹿。

“你覺得我會讓你這么做？”趙陽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我們走到現(xiàn)在，

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熬過來的，你要在最后關頭……”“那我們還能靠什么？

”蘇洛突然喊起來，湯汁潑在她手背上，“靠你每天在便利店切土豆？

靠我對著鏡子練習一百遍手勢？趙陽，你知道這次面試有多重要嗎？

這是我離穩(wěn)定工作最近的一次！”便利店外，暴雨還在肆虐，雨水順著卷簾門往下流，

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