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不高，卻讓爺爺揚起的刀柄頓在了半空。爺爺喘著粗氣，

惡狠狠地瞪著她：“這賠錢貨裝神弄鬼嚇唬老子！”“是不是裝神弄鬼，天亮了再說。

”奶奶的聲音依舊平板，“深更半夜，你想把全村人都吵醒看笑話？看你怎么打孩子？

還是看你怎么被一只猴子嚇破了膽？”“你！”爺爺被她噎得說不出話。“媽的！

”他低吼一聲，猛地把我甩開。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咳得喘不過氣。“滾回屋去！

”他指著我，又用刀尖點了點猴籠，“還有你們這群畜生！再敢給老子弄出一點動靜，

老子現在就活剮了你們！”他氣沖沖地轉身，踹開堂屋的門，大步走了進去。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奶奶，還有一籠子死寂下來的猴子。我癱在冰冷的泥地上，

恐懼和委屈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沖擊著我。我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奶奶默默地走過來，

在我面前站定。那雙渾濁的眼睛，此刻正低垂著，看著我。她的眼神很復雜，有麻木，

有疲憊，還有一絲……極其隱晦的、難以言喻的東西。她沒有伸手扶我，只是站了一會兒，

然后極其緩慢地、極其輕微地，朝猴籠的方向，側了側頭。她的目光，

似乎在那片黑暗的籠子深處，那只蜷縮的瘸腿猴子身上，停留了極其短暫的一瞬。

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然后，她什么也沒說。轉過身，佝僂著背，悄無聲息地走回了堂屋，

輕輕帶上了門。“吱呀——”門軸發出一聲輕響，徹底隔絕了屋里的油燈光。

我掙扎著想爬起來，手腳卻軟得不聽使喚。就在這時——“沙……”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音，

再次從猴籠的方向傳來。我的身體瞬間僵住，血液都涼了。它沒停。它還在試。

“嚓……咔噠……”它在告訴我：沒人能阻止它。它今晚一定要出來。

我甚至不敢往籠子的方向看，仿佛看一眼，就會被那黑暗里的東西拖走。跑？腿軟得像面條，

根本站不起來。喊？爺爺剛睡下，奶奶也不會再管我。再喊，那把剔骨刀真的會落在我身上。

“咔噠！”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彈響。那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