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我媽的忌日。我每年都去城郊墓園。他一次沒陪過。我捏著孕檢單，

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聲音很平靜。“沈疏白，我懷孕了。”電話那頭靜了一瞬。

蘇晚星的啜泣陡然變大。“疏白哥…好疼…我是不是要殘廢了…”沈疏白呼吸有點急。

“浸月，等我回去再說。”“晚星這邊…”我直接掛了電話。自己開車去墓園。雨下得很大。

下山時剎車失靈，撞上防護欄。安全氣囊彈出來，小腹劇痛。失去意識前，我死死護住肚子。

醒來就在病房。醫生表情沉重。“沈太太，孩子…沒保住。”“您子宮受損嚴重，

以后…很難再懷孕。”沈疏白三天后才出現。帶著一身寒氣。“為什么不早說懷孕？

”他第一句話是質問。我看著他，像看陌生人。“說了，你會回來嗎？”他喉結動了動，

避開我的眼睛。“瑞士那邊下大雪，航線關閉…”“蘇晚星呢？”我問。“她…受了驚嚇，

在酒店休息。”我笑出聲。笑得刀口劇痛，蜷縮起來。沈疏白想扶我，被我狠狠甩開。“滾。

”他僵在原地。“浸月，孩子的事…是意外。”“我們還年輕…”“出去。”我指著門。

他抿緊唇，站了會兒，轉身離開。門輕輕關上。我摸著小腹，那里空空蕩蕩。

眼淚終于砸下來。真疼啊。從里到外，都碎了。住院第七天，他飛去海上給蘇晚星慶生。

朋友圈那張照片，刺得我眼睛生疼。蘇晚星還在發消息。【浸月姐，

疏白說這里的日落特別美。】【他總記得我喜歡什么。】【對了，疏白給你買禮物了嗎？

他給我定了艘新游艇呢。】我拉黑了她。手機安靜下來。雨還在下。我拔了輸液針，下床。

走到窗邊。樓下花園空無一人，雨水沖刷著冬青樹。深綠色，沉甸甸的。像化不開的絕望。

身后門響。我沒回頭。腳步聲停在幾步外。沈疏白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怎么下床了？”他身上有海風的咸濕氣。還有…蘇晚星常用的那款香水味。

我望著玻璃上他的倒影。“玩得開心嗎？”他沉默片刻。“晚星情緒不穩定，生日想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