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頭，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卻像實驗室的溫度一樣，恒定得缺乏暖意。“嗯。

”我把書包放在角落的椅子上，走到他身邊。操作臺上攤開著一本厚重的《神經毒理學》，

書頁停留在一章關于“致幻性生物堿提取與應用”的內容上。“論文的思路有點卡住了？

”方巖終于直起身，摘下眼鏡，用衣角擦拭著鏡片。他的眼睛很黑，像深不見底的古井，

此刻正倒映著我略顯蒼白的面容。“還好，在想倫理部分。”我隨口應著，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本書。“方巖，你說...張悅跳下去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擦鏡片的動作頓了一下，嘴角似乎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誰知道呢？也許是幻覺，

也許是無法承受的愧疚。人心，比任何化學物質都復雜難測。”他重新戴上眼鏡，

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我，“重要的是結果，小雨。她們得到了應得的審判，不是嗎？

404安靜了。”“審判...”我咀嚼著這個詞，心中卻沒有預想中的釋然，

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方巖的語氣太篤定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甚至...掌控之中。“對了，”他仿佛不經意地提起，

轉身從身后的試劑柜里拿出一個密封的棕色小玻璃瓶，里面裝著極少量的無色粉末。“這個，

幫我處理掉。小心點，沾水有強腐蝕性，上次清理通風管道不小心遺留的。”他輕描淡寫，

把瓶子放進我手里。瓶子冰涼。我認得這個瓶子。這不是處理通風管道的殘留物。幾個月前，

就在周婷出事前幾天，他同樣“不經意”地讓我幫忙處理過一批“過期實驗廢料”。

其中就有類似的小瓶，他當時指著標簽上復雜的化學式對我說：“這個很有趣，

微量吸入就能引發強烈的恐懼感，伴隨心動過速...可惜穩定性差，分解快，

法醫很難溯源。”周婷死于“心臟病突發”，死前表情極度恐懼。我的手心開始冒汗。

我低頭看著手中的瓶子，標簽是新的，但瓶子的型號、磨損痕跡，都透著一股詭異的熟悉感。

“方巖，”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