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側頭，余光瞥見鋼琴前坐著一個穿白色長裙的女孩，她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

像月光下嬉戲的精靈。林夏。節目單上印著這個名字。俞辰收回視線，專注于自己的演奏。

柴可夫斯基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在他的琴弦上流淌，但今晚有些不同。

鋼琴部分不再是背景，而是與他展開了一場他從未體驗過的對話。每一個樂句，

鋼琴都給予恰到好處的回應；每一次情感的起伏，鋼琴都與他同步呼吸。第三樂章開始時，

俞辰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稍稍加快了節奏，這是一個即興的挑戰。令他驚訝的是，

鋼琴沒有絲毫遲疑，立刻跟上了他的變化，

甚至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加入了一個微妙的裝飾音，讓整個樂句煥發出新的光彩。

演奏結束時，掌聲如雷。俞辰向觀眾鞠躬，然后轉身，第一次正視那位鋼琴伴奏者。

林夏正從鋼琴前站起，她的臉龐在舞臺燈光下顯得格外清秀，不算驚艷，

卻有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氣質。她對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像一縷春風，

吹散了俞辰常年緊繃的神經。"你的鋼琴彈得很特別。"后臺，

俞辰主動走到正在收拾樂譜的林夏身邊。林夏抬起頭，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謝謝，

俞先生。能和您合作是我的榮幸。""叫我俞辰就好。"他注意到她的手指修長，

但指節處有些許繭子，那是常年練習留下的痕跡。"你處理第二樂章的方式很獨特，

我從未聽過那樣的詮釋。"林夏將一縷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后，俞辰注意到她的耳朵小巧精致，

耳垂上有一顆小小的痣。"我只是覺得...柴可夫斯基在寫這首曲子時，

心里一定充滿了矛盾。熱情與憂郁并存，所以我在伴奏部分嘗試加入了一些不和諧音，

來表現那種掙扎。"俞辰挑了挑眉。大多數伴奏者只會機械地按照樂譜演奏，

很少有人會去思考作曲家的意圖。"你在哪里學的鋼琴？""茱莉亞音樂學院。

"林夏輕聲回答，"不過我主修的是作曲，鋼琴只是副修。"難怪。俞辰心想。

她的演奏中有一種創作的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