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月的貨款......"她望著地上積水的化妝瓶，聲音發抖。

李華突然脫下工裝外套罩在化妝品箱上："先清點損失，

保險公司......""保險公司要等三天才來定損！"方艷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這三天要是賣不出貨......"她的聲音哽咽了——三天貨款就是五千塊，

相當于他們半年的利潤。第二天暴雨仍在繼續。李華踩著三輪車跑遍全城找臨時倉庫，

方艷在商場門口支起折疊桌擺地攤。當濕透的襯衫貼在他背上時，

有個穿白裙子的女孩停下來："這款防曬霜打折嗎？"當天他們賣出了平時的三倍營業額。

兩人對視一眼，李華把計算器按得啪啪作響："加上咱們這兩年存的錢，

把布吉這間柜臺盤下來，

滄桑巨變：當欲望吞沒煙火氣（2006 - 2009）布吉新一佳商場的二樓拐角處，

化妝品柜臺的玻璃映出方艷的臉。她正給一位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遞上試用裝，

手指在瓶身上敲出輕快的節奏："姐，這款精華您抹在手腕內側試一下，吸收特別快，

您看這光澤度......"香奈兒女人瞥了眼方艷洗得發白的紅圍巾，

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現在的專柜小妹，穿得還沒我家的保姆體面。"方艷攥緊試用裝，

指甲掐進掌心——這女人她認得，上周剛拎著愛馬仕包來買過一套面霜，

結賬時刷的卡數字讓她盯著POS機看了足足三秒。那天晚上，李華蹲在商場后巷吃關東煮，

方艷抱著保溫杯坐過來，蒸汽模糊了她的臉："華哥，今天那個女人買了一套護膚品，

八千八。"她攪動著冒熱氣的湯，"她老公在旁邊刷卡，眼睛都不眨。

"李華把最后一塊魚丸塞進嘴里："咱們的貨不也賣得挺好的？上個月不是還攢了兩千多？

"他沒敢說，這兩千多是自己跑建材市場拉私活攢的，怕傷了方艷的自尊。"兩千多？

"方艷冷笑一聲，"我在商場站一天，看那些有錢人買東西跟買菜似的。

"她的聲音突然低下去，"華哥，你覺得......咱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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