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變了調。戰馬的嘶鳴變成了垂死的哀鳴，雄壯的喊殺變成了恐懼的慘叫！

那沖鋒的聲浪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硬生生掐住了咽喉，然后狠狠捏碎！

悶響、踩踏泥漿的狂奔、垂死者的嗚咽、崩潰后的哀嚎……戰場仿佛沉入了冰冷漆黑的水底，

令人窒息的死寂短暫地降臨。只剩下雨滴打在冰冷鐵甲和泥漿上的聲音，清晰得刺耳。隨即，

新的喧囂如同沸水般轟然炸開！“將軍！李將軍中伏了！”“東南有坑！陷進去了！

”“將軍落馬了！”“殺光秦狗！”——這次是楚語囂張的吶喊，帶著血腥的狂熱，

從林后沖了出來！整個秦營殘兵組成的最后防線徹底瓦解了。絕望像瘟疫一樣蔓延，

僅存的紀律土崩瓦解。軍官無法約束，如同無頭蒼蠅，只知道憑著本能四處亂撞，

逃向一切感覺不到弩箭攢射的方向。就是現在！

林奕猛地撲向帥帳側面不遠處被一腳踢翻在地的老軍需吏。那瘦小的老吏倒在泥濘中，

死死捂著自己的胸口，身體蜷縮著，驚恐地看著滿營大亂。林奕毫不客氣，一把將他拽起，

指甲幾乎摳進對方枯瘦的臂膀：“符！將軍虎符！說！放哪了？

”他的聲音如同從寒潭深處撈起，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尸臭般冰冷的殺氣。老吏嚇得魂飛魄散，

牙齒打顫，

槽：“將、將軍嫌累贅……出帳上馬前…擲在、在那堆草料下面了……”林奕一把將他搡開，

身影如同撲食的惡鬼，沖向那堆濕淋淋的腐敗草料。雙手插入那冰冷滑膩的腐物中，

不顧那令人作嘔的觸感，瘋狂摸索！濕膩，冰冷，草桿刺著指縫……冰冷的金屬！

他猛地向外一拔！半只臥虎青銅符獸入手！入手沉重冰寒，刻滿了細密威嚴的銘文，

猙獰的獠牙即使在污垢下也透著令人心悸的權柄！那冰冷的沉墜感，壓過了肩頭火燎的劇痛，

甚至壓過了耳邊楚人追殺的嘶吼！這是權力！生殺予奪！林奕緊攥虎符，猛地站起，

環視著身邊徹底崩潰、如同沸鼎般翻滾尖叫的營地。他扯開喉嚨，用盡全身殘存的氣力，

聲音如同滾雷般炸響：4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