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無數被迫離開家園的農人。他們的號子聲，就是這條巨龍痛苦的呼吸。第三日，

巨鳶制成了。它靜靜地躺在空地上，翼展足有三丈，

黑色的羊皮上用赤色礦粉畫著一只展翅的玄鳥。圖案古拙，線條粗獷，

透著一股原始而悲壯的力量。秦將帶著親兵立在一旁，臉上沒什么表情，

但眼神里的急切藏不住。“放。”一聲令下，數名士兵合力將巨鳶舉起。朔風呼嘯而至，

仿佛等待已久。巨鳶的羊皮翼面被風灌滿，發出沉悶的“噗噗”聲。荊緊緊攥著主繩，

繩子是用幾十股麻線合捻而成，粗糲得磨手。他能感覺到風的力量，那是一種磅礴的，

不容抗拒的偉力，正通過繩子傳遞到他的雙臂，他的全身。他迎著風，向后退去，一步一步，

穩穩地放出繩索。巨鳶開始搖晃，笨拙地掙扎，像一只初生而不習飛行的雛鳥。風更大了，

卷起地上的石子，砸在人的鎧甲上叮當作響。荊的身體被風推得一個趔趄，他咬緊牙關，

將雙腳死死釘在沙土里。他不能松手。這只鳥，承載的不是他一個人的心血。突然，

一股強勁的氣流托住了鳶的腹部。玄鳥仿佛活了過來。它猛地向上一竄，掙脫了地面的束縛，

扶搖直上。所有人都仰起頭。黑色的巨鳶在高空中縮小成一個點，在灰黃的天幕下，

它不再搖擺，而是穩穩地翱翔。那姿態，竟真的像一只搏擊風浪的神鳥。

荊松開了緊繃的身體，仰望著那只玄鳥。風依舊刮著他的臉，可此刻，

他卻覺得那風里有了一絲別樣的東西。它帶來刺骨的苦寒，帶來無盡的黃沙，

帶來戰爭的陰云。可它，也讓這只守護的玄鳥，張開了翅膀。

他心中翻涌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是悲愴，也是一絲微弱的希望。風啊，你究竟是毀滅者，

還是守護神。二、漢關孤月，錦書何寄李廣利不喜歡玉門關的風。這里的秋風，

帶著戈壁的荒蕪與冰冷，嗚咽著掠過光禿禿的戍樓。它不像他江南故鄉的風，

那里的風是暖的，帶著水汽與花香。風吹動檐角那串殘破的風鈴，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響，

攪得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