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源于最真實的感受，而不是憑空的想象。”她振振有詞。她的畫風也徹底變了。

從前那些溫暖明亮的色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面積的黑、白、灰，

畫面上是破碎的肢體、扭曲的線條、絕望的眼神。那些畫，讓我感到生理性的不適。

我第一次對她說：“晚晚，我不喜歡你畫這些東西。”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姬恒，

你不懂藝術。”那是我們之間第一次出現裂痕。后來，她開始頻繁地和顧遠山一起“采風”。

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回來后，人就更瘦了，精神也總是恍惚的。

我總能在她身上發現一些莫名的傷痕，手臂上、腿上，甚至背上。我問她是怎么回事，

她總是輕描淡寫地說是“采風時不小心弄的”，或者干脆就是“創作的一部分”。

“創作的一部分？”我無法理解，“什么創作需要讓你弄得一身傷？”“你不懂。

”她總是用這三個字來堵住我所有的話。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同一個屋檐下，

卻像是隔著一個太平洋。我再也聞不到她身上熟悉的、淡淡的皂香和松節油混合的氣味，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形容不出的、混雜著藥水和泥土的冰冷氣息。直到三個月前，

她的第一場個人畫展，“重生”。畫展由顧遠山親自策展，地點選在一個廢棄的工廠里。

到場的都是些頂級的藝術評論家、收藏家和名流。我作為家屬，自然也在場。

當我走進那個被改造成展廳的巨大空間時，我被鎮住了。不是因為藝術，而是因為恐懼。

每一幅畫，都像一個通往地獄的窗口。一幅名為《枷鎖》的畫上，

一個模糊的人形被無數條鐵鏈捆綁，鐵鏈勒進肉里，血肉模糊。那人形的姿態，我無比熟悉，

正是無數個深夜我看到的林晚蜷縮在畫布前的樣子。還有一幅叫《獻祭》的，

畫面中心是一個祭壇，祭壇上躺著一個赤裸的女人，她的身體被荊棘覆蓋，

鮮血從荊棘的利刺下滲出，染紅了整個祭壇。那女人的臉，分明就是林晚。我渾身發冷，

胃里翻江倒海。我環顧四周，那些衣冠楚楚的賓客們，卻都露出了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