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復一日的溪水聲、雞鳴狗吠和山間云霧的浸潤下，漸漸沉淀下來。

房東阿婆是個寡言的苗族老人，眼神慈和。她不多問我的來歷，

只是每天清晨會默默放一碗熱騰騰的、加了山菌和臘肉的米線在我門口的小板凳上。

那樸實的、帶著煙火氣的溫暖，是這片陌生土地上給予我的第一份善意。我很少出門。白天，

大多時候就坐在小木窗前，看著遠處云霧繚繞的山巒和層層疊疊的梯田發呆。

腦子里空茫茫的，像被水洗過一樣。偶爾，

會有尖銳的記憶碎片刺破平靜——顧沉舟冰冷的眼神，協議上“替身”那兩個字，

墜海時灌入肺腑的咸腥……每一次，都讓我控制不住地渾身發冷，

需要大口呼吸很久才能平復。身體上的傷在慢慢愈合，臉頰和手臂的劃痕結了痂，

變成淡淡的粉色痕跡。心里的洞，卻不知道要用什么去填。錢是個現實的問題。

那張卡里的幾萬塊，在支付了機票、車費和押金租金后，已經去了一小半。

坐吃山空不是辦法。幾天后，我試探著問阿婆，鎮上有沒有什么我能做的零工。

阿婆渾濁的眼睛看了我一會兒，慢悠悠地說：“街尾‘云溪小館’的阿慶嫂，前幾日還念叨，

說忙不過來，想找個手腳利索的幫忙洗洗碗、擇擇菜。

”云溪小館是鎮上唯一一家稍微像樣點的小飯館，主要做點家常菜和過路司機的生意。

第二天，我去了。老板娘阿慶嫂是個嗓門洪亮、心直口快的女人。她上下打量了我幾眼，

大概是看我臉色蒼白、細皮嫩肉的樣子不像能干活的，有些猶豫。“我……我會做家務，

手腳也快。”我低聲說，帶著點懇求，“工錢您看著給，管頓飯就行。

”也許是看我眼神里的懇切和不易察覺的惶然，阿慶嫂最終揮了揮手：“行吧！

正好飯點忙不過來！先去后廚幫著洗菜！洗不干凈可不行啊！”工作很累。

油膩的碗碟堆成小山，冰涼的自來水把手凍得通紅。擇菜、削土豆皮，手指很快磨出了薄繭。

油煙味熏得人頭暈。但這份實實在在的、用體力換飯吃的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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