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嶺南軍營。我未入正營，先被引往帳外營醫所。他還活著。可面如白紙，氣若游絲。

我站在帳前，看見他胸口一升一降，每一下都像用盡全力。我走進去，坐到他身邊。他沒醒。

我沒叫他。只伸出手，輕輕扣住他蒼白冰冷的指節，像是回到多年前，

還是他伸手握我時那樣。“江懷謹。”“你說你不想再愛我，那便不愛吧。”“可你不許死。

”“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獨你，不行。”“你若死了，我這一身血債、這三年算賬，

便都沒了意義。”“你活著，是我的執念。”“你死了，我拿什么恨你？”我終于低下頭，

把額角抵在他掌心。那一刻我想，若他真死了，我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忽然，

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我猛地抬頭，聲音顫得失控：“江懷謹？”他緩緩睜眼，目光模糊，

卻死死盯著我。用盡全部氣力吐出一句話：“沈韶兮……你來晚了。”第二十二章：你要死，

也得我點頭才行“沈韶兮……你來晚了。”他嘴角是血，聲音低得快聽不清。

我心口驟然一緊，抬手覆上他額頭，燙得像被火燒。“閉嘴。”我低聲罵了一句，手卻在抖。

他卻輕輕笑了一聲，像是在夢里。“我想過了。”“我這一生，欠你太多……再活，

只是繼續拖著你下水。”“所以，我打算認了。”“認命，認劫，認這段孽緣。

”“你既不原諒，我便不打擾。”我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他卻繼續：“我沒指望你還愛我。

”“但我想過，你若有一日回頭，我不在……是不是就能輕一點？”我靜靜聽他說完。

眼圈發紅，手卻緊緊壓著他脈口，像要把他從死神手里奪回來。過了很久，

我才低聲開口：“江懷謹。”“你若真想贖罪，就閉嘴，活著。”“生不如死，你也得活。

”“你要死，也得我點頭才行。”他怔住。我盯著他，咬著牙一字一頓：“你那年遞我休書，

我跪著接。”“如今你想死，我不會再跪著放你走。”“我這人心狠得很。”“你欠我三年，

便活命三年。”“你若一日不清這債，就別想死得干凈。”他看著我，眼中終于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