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排山倒海般的狂喜和難以置信！成了？！真的成了？！我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只能傻傻地看著顧琛。他依舊面無表情，說完那句話后，便不再看我，而是轉(zhuǎn)身，

邁著和來時一樣平穩(wěn)卻僵硬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門在他身后輕輕合上，

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辦公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死寂。然后，我猛地跌坐回椅子上，

渾身脫力，像一灘爛泥。心臟還在瘋狂地跳動，撞擊著肋骨，帶來一陣陣鈍痛。我抬起手，

看著那只剛剛觸碰過顧琛胸口的手掌。掌心似乎還殘留著高級西裝面料的冰冷觸感。

剛才……是真的嗎？我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好痛！不是夢！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一陣壓抑不住的笑聲從我喉嚨里擠了出來，起初是低低的，

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很快變成了無法抑制的、近乎癲狂的大笑?！肮?！帶薪休假！

三個月！哈哈哈哈！”我贏了！顧??！你這個吸血鬼！你也有今天！

狂喜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我，沖垮了所有疲憊和恐懼的堤壩。我癱在椅子上，笑了很久，

直到眼淚都笑了出來。三個月的帶薪長假！不用再面對這該死的電腦！

不用再聽顧琛那冰冷的指令！不用再聞這辦公室里混合著咖啡和外賣的餿味！陽光！沙灘！

懶覺！美食！所有被剝奪的、屬于正常人的生活，都在向我招手！我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

像一陣風(fēng)一樣沖回自己的工位，以最快的速度關(guān)掉電腦，

胡亂地把桌上屬于我的東西——一個用了三年的保溫杯，一支快沒水的簽字筆，

還有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掃進(jìn)一個環(huán)保袋里。動作快得驚人，仿佛身后有惡鬼在追。

拎著輕飄飄的袋子，我?guī)缀跏潜奶鴽_向電梯。路過其他空蕩蕩的工位時，

我甚至想對著它們做個鬼臉。再見了，牢籠！電梯下行，數(shù)字不斷跳動。

我靠在冰冷的轎廂壁上，看著鏡面里映出的自己。頭發(fā)凌亂，臉色蒼白，

眼下的烏青濃得像被人揍了兩拳，但那雙眼睛里，卻燃燒著前所未有的、近乎瘋狂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