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何康福書房布置得煥然一新。湘妃竹簾換作茜色軟綢，案頭添了新鮮折枝，

連墨錠都換成了帶著桂花香氣的新制。某夜，何康福被她纏著教寫字，碧荷伏在案前，

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頸："少爺的字，比那戲文里的狀元郎還要俊。"玉芙則更擅拿捏人心。

她總能在何康福歸家時捧上溫熱的醒酒湯，繡的鴛鴦荷包針腳細密，

連老夫人見了都贊不絕口。冬至那日，她親手熬制的姜母鴨香氣四溢，何康福嘗了一口，

恍惚間竟想起洛珍珠懷孕時，自己冒雨買來的糖漬梅子。白嫣然依舊守著南苑那間小屋。

她常在深夜聽見碧荷的歌聲飄來，或是瞥見玉芙陪著何康福在后花園賞梅。某日晨起，

她在井臺邊撞見何康福，他身旁跟著新得的通房丫頭，

手里提著的食盒正是玉芙最拿手的玫瑰酥。"表哥......"她剛開口，

便見何康福目光掃過她褪色的裙裾，落在遠處嬉笑的碧荷身上。他喉結動了動，

終究只道："夜里風寒，多添件衣裳。"轉身時，

腰間新換的玉佩叮當相撞——那是洛珍珠生辰時，鎮國公府送來的賀禮。兩年光陰轉瞬即逝。

碧荷誕下庶長子那日，侯府張燈結彩。何康福抱著粉雕玉琢的孩子，聽著滿院道賀聲，

忽然想起阿珩出生時，洛珍珠蒼白卻欣喜的臉。玉芙也緊隨其后生下女兒，

老夫人抱著孫女笑得合不攏嘴，特意請來高僧為孩子祈福。白嫣然站在人群外，

看著何康福為碧荷擦去額間的汗，看他逗弄玉芙懷中的嬰兒。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想起昨夜何康福宿在她房里，不過是敷衍地抱了抱，

便在她耳畔呢喃著洛珍珠愛用的香粉味道。春末的雨夜，何康福宿在玉芙院中。

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他任由玉芙為自己寬衣，

忽然想起年少時與白嫣然在白府躲雨的場景。那時她發間的茉莉香混著雨水，

清新得能洗凈一切煩憂。而如今，他懷中女子的香氣再濃郁，也填不滿心底那處空洞。

洛珍珠倚在正院窗前，望著雨中的侯府。阿珩已能背完整篇《千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