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蹙的眉頭微微松開了些。我又倒了些醫用酒精在掌心，搓勻，

開始輕柔地擦拭她的腋下、肘窩和手心。

酒精揮發帶來的涼意讓女孩在昏迷中發出一聲細微的、類似嘆息的嚶嚀。整個過程中，

陳默始終背對著我，沉默地擦拭著自己。他低著頭，我只能看到他后頸處短硬的發茬，

還有毛巾邊緣偶爾露出的、繃緊的側臉線條。空氣里彌漫著酒精清冽刺鼻的味道，

混雜著退燒貼的薄荷涼氣，還有他身上散發出的、雨水和男性汗水混合的潮濕氣息。

沉默像一張無形而巨大的網，將我們三人牢牢罩住，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粘滯而艱難。

時間在沉默和雨聲中緩慢地爬行。女孩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穩了一些，雖然依舊滾燙，

但急促的頻率放緩了。我輕輕舒了口氣，直起身，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腿腳。

目光落在陳默濕漉漉的后背上。深灰色的背心吸飽了水，顏色變得更深，

沉重地貼在他的皮膚上。水珠順著他肩胛骨的凹陷處緩緩往下淌，洇濕了后背更大一片布料，

勾勒出清晰而有力的背部肌肉線條。他還在擦拭手臂，但那動作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重復，

帶著一種筋疲力盡后的麻木。“后背……也擦一下吧。”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

在過分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有些突兀，“濕著容易著涼。”話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

這關切顯得如此不合時宜，甚至帶著一絲僭越的意味。

但看著那濕透的、沉重的布料緊貼著他的脊背，這句話又像是自己溜了出來。

陳默擦拭手臂的動作頓住了。他沒有回頭。沉默了幾秒鐘。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應，

準備轉身去處理用過的酒精棉時，他動了。他緩緩地、帶著一種沉重的疲憊感，

放下了擦拭手臂的毛巾。然后，他微微側過身，將那條用過的、半濕的淺藍色毛巾，

默默地、遞向了我所在的方向。沒有言語。只是一個動作。我愣住了。

看著那條遞過來的毛巾，看著他微微側過身、半露出的濕透的寬闊脊背。空氣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窗外滂沱的雨聲，單調地敲打著神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