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夠亮。薇薇看人時，眼睛里有光。”“說話再輕快一點，尾音要揚起來。

”“走路不要那么僵硬，薇薇的步子很輕盈，像跳舞。”林久久像個提線木偶，

機械地執行著這些指令。她的身體在動，嘴巴在發出聲音，但靈魂像是被抽離了，

懸浮在軀殼之外，冷眼旁觀著這場荒誕而恐怖的默劇。每一次模仿，

每一次聽到自己發出刻意模仿林薇薇的輕快笑聲，

都像一把鈍刀在反復切割著她早已殘破不堪的神經。別墅里的傭人們看她的眼神，

也從最初的驚懼、好奇，逐漸變成了麻木和一種隱秘的憐憫。

他們習慣了這位頂著“太太”名號、卻更像一個精致復制品的女人。他們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不敢多言，只是在送餐時，偶爾會避開裴棣的視線，

在她面前多放一小碟她以前愛吃的、但林薇薇碰都不碰的酸梅干。這天下午，天氣難得放晴。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裴棣難得地沒有外出，也沒有處理公務，

只是坐在露臺的藤椅上，手里翻著一本厚厚的相冊。那是林薇薇的相冊。林久久被叫了過去，

坐在他對面的一張椅子上。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只覺得那光線刺眼得厲害。裴棣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一張照片上。照片里，

林薇薇穿著潔白的網球裙，站在一片綠茵場上，高高地跳起，揮拍的動作充滿活力，

笑容燦爛得晃眼。背景是蔚藍的天空和遠處模糊的山巒。“她很喜歡打網球。

”裴棣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照片上林薇薇的臉，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追憶的溫柔，

“尤其是春天，在南山那邊新開的俱樂部。那里的場地很好，能看到遠處的湖。”他抬起頭，

目光投向露臺外遙遠的、被高樓遮擋的方向，似乎在回憶那片湖光山色。林久久垂著眼，

看著自己擱在膝蓋上的手。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甲陷入掌心。南山？網球？

林薇薇喜歡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陌生而遙遠的。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為了生存掙扎，

那些屬于豪門千金的優雅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