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壓機區域圍得水泄不通。濃重血腥味混著機油味令人作嘔。透過縫隙，我看到一片狼藉。

那臺兩層樓高的老式沖床，曲柄連桿扭曲變形，染血部件猙獰外突。地上，

一灘迅速擴大的暗紅色液體蜿蜒……幾個老師傅徒勞嘗試救人。機器損壞太嚴重，紋絲不動。

"讓開！都給我讓開！"趙師傅嘶啞咆哮，分開人群沖到最前面?？匆谎蹜K狀和被卡工友，

眼睛瞬間紅了。他猛地推開還在嘗試按鈕的車間主任，掃過那堆扭曲鋼鐵。"扳手！

最大號的！快！"他聲音因緊張憤怒而劈叉，"還有撬棍！液壓千斤頂！快他媽點！

等人涼透嗎？！"工具遞來。趙師傅沒戴手套，布滿老繭的大手直接抓住冰冷扳手，

一端卡進變形點縫隙。雙腳蹬住機床基座，全身肌肉賁張，脖子上青筋暴凸！

"呃——啊——！"野獸般低吼爆發！粗壯扳手在他手中猛地下壓！鋼鐵發出"嘎吱"呻吟！

紋絲不動！汗水瞬間從他全身涌出，混著油污下淌。"老趙！不行！太危險！

等消防……"車間主任哭腔喊。"放你娘的屁！等他們來收尸嗎？！"趙師傅目眥欲裂打斷，

"再來！都他媽給我上！對著這個點！撬！"他深吸一口氣，肺部像風箱鼓脹。

眼中爆出近乎瘋狂的光芒。"一！二！三！給老子——開——！""嘿——喲??！

"幾個工友被感染，同時吼叫著將撬棍懟向他指的位置！"嘎吱——嘣！"沉悶斷裂脆響！

變形鋼鐵終于撬開一條生命縫隙！"快！拉人！"其他人立刻撲上，

小心翼翼拖出血肉模糊的工友……現場一片混亂。趙師傅像被抽掉骨頭，扳手"哐當"脫手。

他踉蹌后退兩步，靠著車床導軌才站穩。劇烈喘息，胸口如破風箱起伏。下意識抬右手抹汗，

手臂剛抬一半——"呃！"壓抑痛哼從牙關溢出。那只剛才爆發出驚人力道的右手，

此刻劇烈顫抖！五指扭曲蜷縮，指關節青白，小臂肌肉痙攣跳動！我沖過去扶住他："師傅！

您的手……"趙師傅猛地抽回手臂，迅速把顫抖右手背到身后，用左手胡亂抹臉，

避開我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