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能想象出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背對著我的房門，一下，一下，

緩慢地梳理著她那或許早已枯槁打結(jié)的長發(fā)。每一梳齒劃過發(fā)絲的聲音，

都像是在刮擦我的骨頭。恐懼像冰水，灌滿了我的四肢百骸，讓我動彈不得。

我不敢靠近門縫去看，更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時間在極度的驚恐中被無限拉長，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難熬。突然！“啪嗒！”一道聲響毫無預(yù)兆地從我后方傳來！

緊接著是塵土簌簌落下的聲音。有什么東西，從房梁上掉了下來，砸在我腳邊的地面上！

我驚得幾乎跳起來，心臟狂跳著幾乎要沖破胸膛。油燈的光線一陣劇烈搖晃，光影亂舞。

我低頭看去，借著搖曳的光，看清了那物件——是一個厚厚的、卷起來的舊賬本模樣的冊子，

用褪色的藍布包裹著，外面捆著細麻繩。它落地時摔散了，露出里面泛黃的紙頁。不是鬼怪，

是實物。我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下意識地彎腰，顫抖的手撥開了散落的藍布。

那確實是一本冊子，但更像一本私密的筆記。封面沒有字跡，

只有一些模糊的、似乎是油漬留下的印記。我顫抖著翻開扉頁，上面的字跡潦草而僵硬，

透著一股陳年的寒意：“柜中生尸油，油盡則魂散。魂散則棧傾。需以活人精氣續(xù)之，

封于柜中，化為新油……”我的瞳孔驟然收縮！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活人……精氣……封于柜中……化為新油？！

我猛地想起那口油光锃亮的雕花木柜，想起柜門內(nèi)密密麻麻的抓痕，

想起柜底滲出的暗紅粘液……一股惡寒瞬間席卷全身！我瘋狂地往后翻頁，紙張嘩嘩作響。

前面的字跡似乎更久遠些，記錄著一些瑣碎的客棧收支，字里行間透著麻木。

直到中間某一頁，字跡開始變得急促、潦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和……狂熱？

“……又來了。隔壁那女人，哭了一整夜。煩！

可她住進了天字一號……柜子……柜子有動靜了……好，好得很！

……”“……戊戌年三月廿一。第二個。那走貨郎精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