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那縫隙。藍光之中有一片石階延伸向下，看不到盡頭。她低頭望了望，又看了看那男子。

「我可以進去嗎？」男子微微頷首，卻不回答。林照咬了咬唇，抬腳踏入那道縫隙。

腳下實實在在，不像幻境。石階濕滑，苔蘚纏繞。她扶著石壁，一步步走得極慢。

每往下一層，空氣便濕重幾分。她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頭頂的光越來越暗。

前方終于出現一個平臺，平臺中央是一尊盤坐的石像。那石像面容模糊，身披破損道袍。

面前擺著一座香爐，香灰堆積如山，早無香火。石像下方鐫刻著一排字：「誓不回頭，

方得入門。」林照站在那句話前，沉默良久。她回想起娘病榻前的低語，村人眼中的譏諷，

嬸娘的嘆息。她抬頭望著那尊石像，輕聲說：「我不會回頭。」話音落下，

平臺邊緣浮現出一道金色門扉。門扉緩緩開啟，一道微光照亮前路。她快步走了進去，

門后是另一處石洞。洞中有泉水潺潺，泉上有橋，橋上立著一位青衣老人。老人手執拂塵，

閉目而立。她走近幾步，小聲道：「前輩，我是來尋仙的。」老人卻未睜眼，

只道：「仙門未啟，凡子難渡。」她急了，忍不住問：「那要如何，仙門才開？」

老人抬眼看她，眼中似藏著星辰萬象。「你身凡骨，魂亦凡塵，心念不足，難以感應仙緣。」

林照聽得心急，問：「那我該做什么？」老人慢慢抬起拂塵，指向泉水。「泉中之心，

可映己心。」她俯身看去，泉水清澈，映出她自己的影子。忽然，那影子動了。

泉中的她站在村口，被嬸娘拽住衣角。她掙扎著想走，卻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泉中的她跪在墳前，手里捧著兩片干黃的紙錢，風吹得滿天亂飛。泉中的她坐在田埂上，

望著山，眼里只有沉默。她看著看著，眼淚慢慢滑下來。她明白了什么，卻說不出口。

老人收起拂塵，緩緩道：「若你能持心不動，便可見門。」泉水上升，一道石階浮現，

向山壁之中延展。她站起身來，順著石階往前走去。洞壁上的燈一盞盞亮起，

微黃的光照著她的影子。她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