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那張煞白泛青的年輕臉龐，豁出去地繼續(xù)編。他那只攥杯蓋的手激動地?fù)]舞了一下，

順勢指向桌面上兀自微微晃動的保溫杯，

用一種帶著哭腔又極度真誠的顫抖聲調(diào)吼道：“您看！您看看！這標(biāo)簽！貼歪了都！

字還寫得這么難看！這是我…是我昨天…不，前天晚上！對！臨上火車前！

他老人家非要我寫上的！他還…他還說…‘十年’！對！就是十年！

十年后再看你小子能不能比他清白！”話音未落，他的左手已經(jīng)閃電般越過桌面！

指尖因為恐懼和用力而微微痙攣，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狠勁兒，在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

狠狠按住了那張該死的、濕透的貼紙邊緣——不是要揭掉，而是要死死捂住那些要命的字眼！

“張主任！我…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是…就是給我自己看的座右銘！真…真的！

”他幾乎是嘶吼著，

臉上的表情混雜著驚惶、委屈、以及一種少年人特有的急于證明自己的真摯急切，

汗水如同小溪般順著他太陽穴淌下，滑過他劇烈顫抖的下頜骨。他的目光慌不擇路，

在滿屋子臉色各異的面孔上掠過，最后，如同抓住最后一線生機般，

猛地投向了會議桌主位上那個一直沉默著的人——李衛(wèi)國！

李衛(wèi)國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極深。那渾濁卻帶著洞察力的銳利眼神，

正如同兩柄沉甸甸的柳葉刀，在陳青禾那張汗水淋漓、表情夸張的臉上，

以及他死死按在杯壁上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指尖上，極其緩慢、極其仔細(xì)地來回審視著。

仿佛要穿透那層恐懼的偽裝，剝離出底下真實的骨肉。那雙布滿老人斑和皺紋的手，

一直穩(wěn)穩(wěn)地、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節(jié)奏不疾不徐。嗒… 嗒… 嗒…每一聲輕叩，

都像是一柄小錘，敲在每個人緊繃的心弦上。無形的壓力如同漩渦，

中心正是李衛(wèi)國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陳青禾的心臟被這無聲的注視絞得快要碎裂。

他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顫抖的指尖上停留，仿佛看到了那下面慌亂擦過的痕跡！

他努力維持著臉上那種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