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針，扎進他的眼睛。李維民！那張在無影燈下看似關切的臉，

鏡片后深不可測的眼神……他騙了我！他到底給我移植了什么？！

“不……不可能……”陳默失神地搖頭，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

“那些畫面……那把刀的感覺……太真實了……我……”“真實？”周警官終于開口，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職業性的尖銳，“陳先生，

一個從未接觸過解剖、從未見過兇案現場的人，

能憑空‘想象’出如此專業、如此吻合未被公開細節的作案手法？

能‘幻想’出兇手刻意留在現場、作為身份標識的獨特記號？這‘真實感’，從何而來？

”他身體前傾，目光如炬，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只有一種解釋能成立——這些記憶，

根本就是你自己的！它們一直就埋藏在你意識的深處！所謂的記憶移植，所謂的頭痛幻象，

甚至你口中那場讓你痛苦不堪的‘車禍’，都可能是你精心構筑的偽裝！

是你為了逃避‘畫家’身份、逃避法律制裁而給自己編造的、一個看似完美的‘新身份’！

”“偽裝？新身份？”陳默被這指控砸懵了，

巨大的荒謬感和隨之而來的憤怒暫時壓過了恐懼，“我妻子死了！林薇死了！就在我眼前！

那場車禍……血……到處都是血……”他的聲音哽咽，

曲變形的金屬、刺耳的剎車聲、林薇最后那聲短促的驚叫……真實的痛苦像海嘯般席卷而來，

幾乎將他淹沒。“車禍？”鄭鋒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塊，砸斷了陳默痛苦的回憶，

“關于那場車禍，陳先生，我們恰好也做了點功課。”周警官再次行動，

動作利落地抽出另一份文件。這次不是復印件，而是一份蓋著交警鮮紅印章的正式事故報告。

標題觸目驚心：《環城高速“7·15”重大交通事故調查認定書》。日期，

正是陳默記憶中妻子罹難的那一天。鄭鋒沒有把報告推過來，

只是用手指點了點上面的關鍵段落，

聲音清晰地念道：“……事故發生于環城高速K27+500M彎道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