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去毒霧谷采十株腐骨花抵債！"趙莽揪著他的頭發往地上撞，

"采不到就永遠別回來了！"當夕陽把藥田染成血色時，瀾攀才被允許離開。

他拖著腳步穿過青石廣場，沿途的弟子們像避開瘟神般讓出一條路。

混血的身份給了他獨特的感知力——那些掩鼻的動作，袖中捏起的凈塵訣，

還有刻意壓低的"臟死了"，都像另一重無形的鞭子抽在身上。雜役房其實是間廢棄的柴房，

潮濕的墻角堆著發霉的稻草。瀾攀剛用破陶罐舀起半瓢冷水，木門就發出"吱呀"輕響。

一道白影閃過，他懷里突然多了個冰涼的白玉藥瓶。"敷上。"這聲音像雪落在青瓦上。

瀾攀抬頭時，只看見柳寒煙轉身時揚起的衣角，那面料是上好的天蠶絲，

在暮色中流轉著月光般的色澤。作為宗主親傳弟子，B級巔峰的柳寒煙本該在玉霄宮修行，

此刻卻站在他這間漏風的破屋子里。藥瓶觸手生溫，揭開時溢出清冽的雪蓮香。

瀾攀沾了一點在指尖，藥膏立刻化作清涼的靈力滲入傷口。這分明是內門特供的玉髓生肌膏，

他只在幫丹房搬運藥材時遠遠見過一次。"為什么..."他嘶啞著開口，

卻發現門外早已空無一人。只剩一縷幽香混在柴房的霉味里，像淤泥中意外開出的白梅。

月光透過屋頂的破洞灑下來，瀾攀解開血跡斑斑的衣衫。新傷疊著舊傷，

后背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膚。藥膏所到之處，灼痛立刻減輕許多。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個雪夜，

自己被帶回宗門的第一天，也是這么蜷在柴房里舔舐傷口。那時柳寒煙跟著宗主來挑雜役，

所有孩子都拼命往前擠，只有她注意到躲在最后的自己。"會死的。"瀾攀突然對著空氣說。

毒霧谷的腐骨花只在子夜綻放，而那里的毒霧連C級修士都承受不住。他握緊藥瓶，

指節發白。瓶底刻著細小的符文——是凈毒咒，難怪柳寒煙敢直接用手拿。

窗外傳來巡夜弟子的腳步聲，瀾攀立刻吹滅油燈。黑暗中他摸到枕下藏著的半塊銅鏡，

這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物件。鏡面已經氧化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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