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到我身邊。樓道里昏黃的聲控燈映著她關切的臉，眼角的皺紋都透著擔憂?！鞍?，

”她壓低聲音，粗糙溫暖的手掌輕輕拍了拍我的胳膊?！翱纯茨氵@小臉，

瘦得顴骨都突出來了，眼底下那烏青，跟被人打了兩拳似的……昨晚你家那動靜？

”她搖搖頭，嘆了口氣?！拔以诟舯跇顷柵_上晾衣服，都聽見翠芬那嗓門了，穿透力是真強，

跟高音喇叭似的，罵得那叫一個難聽?！蔽掖瓜卵郏瑳]說話，

手里攥著的帆布袋帶子勒得掌心發疼。李奶奶又重重嘆了口氣，

像是要把胸中的憋悶都嘆出來?！扒鐦虬?，別嫌李阿姨多嘴。你婆婆那個人……唉，

我在這院里住了**十年，看著她嫁進來，看著她生奕國，看著她從受氣小媳婦熬成了婆。

”她頓了頓，帶著點過來人的唏噓?！斑@人哪，年輕時被自己婆婆壓狠了，

那股子憋著的惡氣，等她自己也當了婆婆，可不得翻著倍地撒出來？特別是對著你，

還有可憐的悅悅?！薄澳闶菦]瞧見她抱著那男娃娃在院里顯擺的勁兒，好家伙，

跟抱著個金元寶、抱著免死金牌似的！恨不得拿個喇叭喊給全天下聽——看！

我們老陳家有后了！祖墳冒青煙了！”李奶奶撇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她那嘴啊，

對悅悅那丫頭，是真刻?。∧翘煸陔娞堇?，當著我和我小孫子的面，

一口一個賠錢貨、給別人家養的，我的老天爺！這都什么年月了？

聽得我這張老臉都替你臊得慌！悅悅多好的孩子？又文靜又懂事，回回考試都是前幾名！

我看著都心疼死了！”她的話像細密的針，一下下扎在我連日緊繃的神經上。我喉嚨發緊，

只能更用力地攥緊袋子，指節泛白。“我聽說……”李奶奶湊得更近，

聲音帶著點憤慨：“是因為天寶發高燒，家里……拿不出錢？”她渾濁的眼睛銳利地掃過我。

“翠芬手腕上那明晃晃、沉甸甸的金鐲子呢？那可是她的心頭肉，命根子！

逢人就擼起袖子顯擺，說是奕國省吃儉用攢了好久的孝心！

讓她把那玩意兒摘下來救她金疙瘩似的孫子？那不是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