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莊猛地抽回手，打翻的茶湯在《女誡》上洇出鬼臉。三更梆子響過，

碎玉軒突然傳來尖叫。我踏著積雪趕到時，正見甄嬛赤足站在井邊，

懷中緊抱個鎏金香球："她回來了...井里全是血香..."太醫診斷是離魂癥，

我卻認出她指甲縫里的金翅蝶花粉——那是迦陵頻伽香解藥獨有的標記。

轉身撞見溫實初在墻角焚燒染血的帕子，灰燼里赫然混著菩提葉碎片。皇后召見那日，

我特意在袖袋藏了九轉輪回塔香。景仁宮地龍燒得極旺，

剪秋奉上的碧螺春里浮著兩片桃花瓣。"傅貴人可知罪？"佛珠重重磕在案上，

"沈貴人夢魘，莞常在癔癥，皆在你贈香之后。"我摘下鬢間銀簪撥動香爐，

青煙立時化作夜叉吞佛相："娘娘請看，這才是真正的離魂香。"爐底灰燼中，

半枚未燃盡的息肌丸泛著詭譎藍光。滿殿驚呼聲中，皇帝扶著太后疾步而來。

我跪地捧上菩提凍香膏："臣妾斗膽，請皇上嗅此香膏。"龍紋皂靴停在眼前時，

我指甲輕輕刮開表層膏體，異香突變成血腥味——與純元皇后難產時的血氣一模一樣。

"放肆！"太后手中佛珠驟然崩裂，迦南木珠滾落滿地。我伏地叩首，

露出頸后朱砂痣："臣妾調制此香時，總夢見有位夫人教臣妾唱《梅妃怨》。

"皇帝踉蹌扶住蟠龍柱，那是純元生前為未出世孩兒編的童謠。突然有太監來報，

在敦親王別院搜出龍袍與波斯文書，羊皮卷角落繪著九轉輪回塔香紋樣。雪夜審香那日，

我當著六宮妃嬪的面剖開塔香。第九層香丸碎裂時，

滾出粒刻著"菀"字的東珠——正是甄嬛封嬪時賞的賀禮。

華妃突然指著皇后驚叫："姐姐的護甲...在冒煙！"眾人望去，

皇后金鑲翡翠護甲正騰起青煙，露出里頭暗藏的麝香囊。

端妃忽然咳嗽著從袖中掏出半塊焦黑襁褓："臣妾有證，當年純元皇后產閣失火前，

屋里燃的正是這九轉輪回香。"養心殿的審訊持續了三天三夜。我跪在階前調香，

看著一盆盆血水端出來，忽然想起前世吞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