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就在外面。」車間主任激動地說：「秋菊，這可是大喜事啊！」當天下午，

馮秋菊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坐上了那輛伏爾加。

她回頭看了一眼生活了二十二年的肉聯廠宿舍樓，心里空落落的。車子駛過樺樹鎮的街道，

熟悉的景象一一后退。六個小時后，車子駛入省城。高樓大廈，車水馬龍，

馮秋菊把臉貼在車窗上，像個第一次進城的鄉下姑娘。轎車最終停在一棟紅磚小樓前，

院子里種著整齊的冬青。「到了，這就是馮廳長的家。」馮秋菊的手心全是汗，

她下意識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生怕還帶著屠宰場的味道。門開了，

一位穿著講究的中年婦女沖了出來。「我的孩子！」她一把抱住馮秋菊，

眼淚打濕了馮秋菊的肩膀。馮秋菊僵硬地站著，不知如何回應這突如其來的親情。「進屋說，

進屋說。」一個威嚴的男聲說道。客廳里，馮秋菊見到了她的"父親"馮國棟，

一個鬢角微白、目光銳利的中年男人。「坐吧，孩子。」他指了指沙發。

馮秋菊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弄臟了那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沙發套。「這是你的三個哥哥。」

馮母介紹道。三個年輕男子站在一旁，表情各異。老大馮建軍，三十歲左右，戴著眼鏡，

一副知識分子模樣。老二馮建國，看上去更健壯些，皮膚黝黑，像是常年在戶外工作。

老三馮建設，最年輕，約莫二十五六，穿著時髦的的確良襯衫。「你好。」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禮貌但疏離。馮母拉著馮秋菊的手不放：「我們找了你二十多年啊！」

馮秋菊不知該說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問：「那個...被抱錯的孩子呢？」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馮麗華她...」馮母欲言又止。

馮國棟咳嗽一聲：「組織上已經安排她去該去的地方了。」晚飯很豐盛，

有馮秋菊從未見過的海鮮和精致的點心。但她吃得索然無味，總覺得刀叉太過陌生，

不如殺豬刀趁手。「秋菊，明天帶你去買新衣服。」馮母熱情地說。「不用了，

我有衣服...」「那些工作服怎么能穿？」馮母皺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