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想讓我親自送小姐回家？」林文瑾將酒杯重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少將軍，

善惡自有相報。」言罷，她轉身大步離去。待林文瑾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大廳里頓時議論紛紛。「顧少將軍今兒個怎么這么好脾氣？換作旁人，怕是腦袋都不保了。」

「說不定顧少將軍另有打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熱鬧非凡。子夜鐘響時，

林家的烏篷船搖回蘇州。「都是你惹的禍！你現在連顧家都敢惹了。」

林太太將暖手爐砸向文瑾。「顧家掌控江南兵工廠，得罪了顧家，

就得罪了整個江南的達官貴人。你爹的破書怕是再也不能見世了。」「母親慎言。

你這么說就可能真的見不了世了。」「作死啊！讓你抄《列女傳》，

你倒學會偷看什么《新青年》這些書！把腦子都學壞了。」林太太在一旁抱怨。

林文瑾梗著脖子據理力爭。「母親可知，如今女子能上大學堂？就是要學習新思想。」

林太太氣極反笑。「學習新思想有什么用，能當飯吃嗎？現在得罪了顧家，

你的命都可能不保了。你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我們林家早已經……」她突然噤了聲，

林府這書香門第早已敗落的事實就要脫口而出。林文瑾倚在船頭，看河燈順著水紋打轉。

突然岸邊突然亮起數盞汽燈。穿中山裝的男人們舉著鐵皮喇叭喊：「奉督軍令搜查革命黨！」

林文瑾聽見軍靴踏過橋板的悶響。剛轉頭，就看到顧淮之不知何時躍上船頭。「林小姐，

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少將軍，你現在是要找我算賬嗎？」林文瑾給自己壯膽。「顧軍官，

對不起，我這女兒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是不會和小女一般見識的。」林太太在一邊賠笑。

「林太太放心吧，我不是來抓她的。」顧淮之笑著解釋。「你來做什么我都不怕！」

話音未落，船身突然劇烈搖晃，林文瑾栽進他懷中。顧淮之在她耳畔低笑。

「現在這般投懷送抱，倒比晚宴時坦誠得多。」林文瑾咬住他虎口，血腥味在舌尖漫開。

「小野貓。」顧淮之吃痛，卻并未推開文瑾，另一只手反倒輕輕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