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鐸老賊派你來的？”她倒退半步，足跟懸空于城墻裂口，“告訴他，我姜氏血脈燒不盡！

”火折子擦亮時，懷中《山河輿圖》的冰蠶絲遇火卷曲，

金線繡制的山脈河流在烈焰中扭動如瀕死的龍。黑甲統領目眥欲裂，伸手去搶殘頁，

卻只抓到一片焦邊，半枚狼頭徽印在灰燼中若隱若現。

“元啟帝的玉璽……”她忽然柔聲呢喃，在眾人怔忡間猛地扯開衣襟。羊脂玉璽綁在她心口，

被火箭引燃的火油瞬間吞沒。“——在閻羅殿等著你們！”燃燒的身影如折翼鳳鳥墜下城樓，

雪地上炸開一朵赤蓮。密道深處，老仆蜷成佝僂的繭。追兵的腳步在頭頂隆隆作響，

瓦礫碎雪從縫隙簌簌落下。嬰孩突然啼哭，他顫抖著捂住那團溫熱，

直到掌心傳來窒息的痙攣。“乖囡，不能哭……”他咬破手腕湊近嬰孩唇邊，鐵銹味混著淚，

“你娘用命換的時辰，咱們得掙過去……”暗河在腳下嗚咽，血玉墜貼著嬰孩心口忽明忽暗。

轉過三道石閘時，他踩到森森白骨——是半年前失蹤的鄴城太守，

手里還攥著半塊靖北王府令牌。破曉時分，黑甲軍撤出廢城。統領跪在焦尸前，

將那片帶狼印的殘頁貼近鼻尖。皮肉焦臭中，

竟有一縷冷香——和靖北王妃生辰宴上點的“雪中春信”一模一樣。“報！西北角發現密道！

”他碾碎掌心雪花，想起昨夜那女子墜城前詭異的笑，突然毛骨悚然：“放火燒山！

方圓百里，活物不留！”二十里外山洞中，老仆割開襁褓。月牙胎記下，

竟藏著一行刺青小字：【昭昭天命，燼里生蓮】。永昌三十七年冬，

新帝蕭景珩展開邊疆急報。“鄴城舊址異動……”他撫過泛黃殘頁上的狼頭印，

窗外風雪驟然凄厲。瓷盞墜地粉碎時，他恍惚看見奏折上的“昭”字滲出血，

化作女子墜城時散開的青絲。“陛下？”太監戰兢叩首。他攥緊殘頁冷笑：“傳旨靖北王，

該清一清祖墳的灰了。”血玉墜在南疆巫醫手中泛起微光，襁褓已成少女的姜晚睜開眼。

她看見的第一樣東西，是鏡中與靖北王府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