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顧沉舟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那三秒，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他銳利的視線似乎要穿透我精心維持的表情，挖掘出底下任何一絲不自然的裂縫。最終，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極其輕微地、幾不可查地哼了一聲，那聲音冷得像冰碴子刮過玻璃。

他不再看我，轉而對著行政總監，聲音冷硬：“王總監，新人的基礎禮儀和職場規范培訓，

看來需要回爐重造。”“是！是！顧總！馬上安排！深刻檢討！

” 王總監額頭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忙不迭地應聲。“會議繼續。”顧沉舟收回目光，

重新靠回椅背，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不耐煩地敲了兩下，

仿佛剛才那場鬧劇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林秘書，預算重點。”“是，顧總。

”我立刻應聲，激光筆的紅點再次精準地落回投影幕布上那個關鍵的數字，聲音平穩如初，

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預判和眼前依舊在瘋狂刷新的金色彈幕從未存在過。「靠！

這就繼續了？？總裁這反應不對啊！劇本里不是該當場開除女配嗎？」

「她剛才那解釋……滴水不漏？這演技？？」「我賭五毛！這秘書絕對有問題！

她肯定知道什么！」「啊啊啊急死我了！到底是不是BUG啊？管理員呢？GM出來洗地啊！

」「蹲一個后續！這女配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金色的字符依舊在視野邊緣瘋狂跳躍，

如同永不停歇的嘲笑。我穩穩地握著激光筆，

清晰地念出屏幕上每一個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的數字，聲音在冰冷的會議室里回蕩。

心臟在胸腔里，沉甸甸地跳動著。一個清晰的認知，如同冰錐，

刺穿了所有荒謬帶來的混沌：這個世界，有劇本。而我，

被設定為一個結局凄慘的“惡毒女配”。這些彈幕，是我唯一的生路。

會議在一種極度壓抑的余波中艱難結束。高管們如同被赦免的囚徒，幾乎是屏著呼吸，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東西魚貫而出，沒人敢多看主位一眼，

更沒人敢去瞟還蹲在地上、眼眶通紅、默默收拾最后幾張文件的白若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