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地面倒映著匆忙掠過的車燈尾影，扭曲又破碎。寒意裹挾著水汽，

透過她單薄的毛衣直往骨頭縫里鉆。林晚踩著那張搖搖晃晃的舊木凳，伸長手臂，

徒勞地想把那塊被風掀開一角的防水布重新壓回招牌邊緣。雨水順著她的額角、鬢發滑落，

有些流進眼睛，刺得生疼。手指早已凍得麻木，只有每一次用力拉扯濕透的布料時，

才能感覺到一陣僵硬的刺痛。腳下木凳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每一次晃動都讓她心懸到嗓子眼。“媽媽！媽媽！”一聲帶著哭腔的童音穿透雨幕。

林晚猛地扭頭。花店窄小的玻璃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個小小的身影費力地擠了出來。是小雨。

她穿著一件明顯大了一號的粉紅色小雨衣，幾乎拖到腳踝，像個移動的小帳篷。

一雙小手高高舉著一把對她來說過于沉重的深藍色大傘，傘骨在風雨中劇烈地顫抖著，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掀翻。雨水毫不留情地打濕了她額前的碎發，緊緊貼在白皙的小臉上。

“媽媽！快下來！危險！”小雨仰著頭，小臉煞白，大大的眼睛里盛滿了驚恐，

聲音因為用力而尖細。“小雨！快進去！”林晚的心瞬間揪緊，厲聲喊道，“外面冷！

別淋雨！”腳下的木凳又是一陣危險的搖晃。“我不！”小雨異常固執，

反而向前又挪了兩步，努力把傘舉得更高，試圖為凳子上的媽媽遮住一點風雨。

小小的身體在大傘下顯得更加單薄，仿佛隨時會被風刮走。“媽媽是超人！超人也不能淋雨！

”她帶著哭腔喊，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從她稚嫩的臉頰滑落。

一股滾燙的熱流猛地沖上林晚的鼻腔和眼眶，幾乎要沖破那層強行筑起的堤壩。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空氣，強行把那股洶涌的酸澀壓了回去。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孩子面前哭。“好，媽媽馬上下來。”她的聲音軟了下來，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小心翼翼地挪動麻木的雙腳，扶著旁邊濕冷的墻壁，

慢慢從木凳上下來。雙腳剛踩到堅實卻冰冷的水泥地面，

一個小小的、帶著濕冷氣息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