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珺和楊澍出來后,發現外面有點冷,兩人就近找了個清吧。
剛坐下,楊澍便開門見山道:“抱歉,我也是剛知道,我爸他們想撮合我們。”
“怕耽誤你的時間,我有必要提前說明,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并不想接受我爸的安排。”
他的坦率讓寧珺松了口氣,她點頭附和:“我也是。”
楊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掏出手機,給她看上面的合照。
照片里,他和一個溫婉的女孩穿著學士服,兩人對著鏡頭羞澀地微笑。
“我們是留學的時候認識的,她很努力很優秀,我今年打算向她求婚,雖然我爸大概率不會同意,但我已做足了心理準備,無論發生什么非她不娶。”
說到心愛之人,楊澍像變了一個人,眼睛亮亮的,把寧珺看呆了。
她被他的決心打動,相愛之人,大概真的會為對方變得無所不能吧。
看到寧珺在發呆,楊澍反問:“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
她遲疑了下,然后搖頭。
楊澍盯著她,沒有說話,他應該也聽說了三年前紀家的事情,只是給她留了幾分面子,沒有當面問出來。
“都說愛迎萬難,可萬難皆因愛起,放棄也是個勇敢的選擇。”他話鋒一轉,像是在說給她聽。
寧珺胸口一陣發悶,對著花花綠綠的菜單,她鼓起勇氣點了杯酒。
高中畢業聚會時,寧珺第一次喝酒,被暗戀她的男生送回了家,紀庭南為此大發雷霆,從今往后禁止她喝酒。
這次,他的禁令已經不重要了,沒人再能約束她。
酒精麻痹了寧珺的神經,她不禁想喝更多,被楊澍費力地攔了下來,然而為時已晚。
她扯著楊澍的袖子,醉醺醺地要酒喝的時候,紀庭南怒氣沖沖的臉映入眼簾。
等寧珺清醒過來時,她已經被丟到了車上。
腰被皮質座椅咯得生疼,她費力起身,扭頭發現旁邊的紀庭南,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大半夜和別的男人喝酒醉成這樣,膽子夠大啊,你的自重和矜持呢?”
寧珺頭疼得要爆炸,不想和他爭吵,柔聲解釋:“楊澍人很好,而且他爸爸和你叔叔是朋友,不會對我做什么的。”
紀庭南發出冷笑,步步緊逼,“該說你性子單純,還是說你生來就擅長處理情感問題,來者不拒……”
說到這,紀庭南頓住了,寧珺正淚流滿面,凄然地看著他。
“小舅舅,我之前是愛過你,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為這些年帶給你的困擾道歉,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看待我……”她哽咽著,每個字都在顫抖。
“究竟我要怎樣做,你才愿意原諒我?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再去媽媽的墓前發誓。”
她泣不成聲的模樣,讓紀庭南的呼吸幾乎要停滯。
胸腔里那股無名怒火,燃燒得愈發旺盛,將他的理智燒得片甲不留。
“寧珺,你要我怎么相信?從小到大,你對我撒過的謊還少嗎,你喝醉成這樣,不就是還沒有死心,想吸引我的關注嗎?”
“你怎么會這么想,你是覺得我沒有你活不了了嗎?”寧珺的表情越來越痛苦。
“不然呢,我會在港城為你安排工作,你不想工作也會一輩子衣食無憂,離開我身邊,你還有別處可去嗎?”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寧珺擦干眼淚,忽然平靜了下來,“我要離開。”
她的忤逆,徹底激怒了紀庭南,他忽然讓司機停車,把她趕了下去。
“寧珺,記住你剛剛說的話,你最好明天就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寧珺慘白著臉,問出了她最想問的問題:“小舅舅,你后悔收留我嗎?”
他的回答和錄音里如出一轍。
“如果早知道你現在這副模樣,我當時真應該把你交給那些親戚。”
車子掉頭揚長而去,紀庭南冷漠的側臉一閃而過,寧珺的淚也隨之落下。
她裹緊外套,迎著寒風向山頂的宅邸走去,身體冷,心里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