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路過我時,瞥了我一眼,輕聲說:
“景行,你剛回來也乏了,別跟他們鬧太晚。”
說完,她扶著腰進了屋,趙德庸笑瞇瞇地跟了進去。
我站在院里,看著地上的水漬,心像被火燒了一樣。
燙得發疼。
我呆呆地看著地上的水漬,心里反復念著“柳娘子”三個字。
趙德庸是商號的少掌柜,同樣也是目前商號的一把手。
直到今天,她懷孕的消息像一記悶棍砸在我頭上……
一年前,柳婉清忙著算賬,整整兩個月沒合眼。
結果身子撐不住,吐了滿地的血。
我急匆匆趕到醫館,才知道她懷的孩子沒了。
我心疼得不行,想著怎么才能讓她好過點。
可她躺在草席上,臉色白得像紙,卻一點不驚訝。
我忍不住問:“你早就曉得?為啥不跟我說?”
她瞟了我一眼,冷冷道:“這孩子留著也沒用。”
那時候我就該看明白,她是個心硬得跟石頭似的女人。
她壓根沒想過給我生個娃。
這三年婚姻,全是我一個人在撐。
她忙著商號的事,我在家收拾院子,種花養魚,就為了讓她回來能舒坦點。
知道她怕冷,我攢了銀子給她買狐裘披肩,冬天也能暖暖和和出門。
她嫌柴火味嗆,三年來我沒讓她靠近灶臺一步。
逢年過節,我都備好禮,想讓她高興,可她總是甩我一張冷臉。
越想越覺得心酸。
我不想一個人窩在屋里瞎琢磨,干脆抓起外袍,跑到她常去的茶館找人。
敲開門,迎我的卻不是她,是趙德庸那張欠揍的臉。
“把柳婉清叫出來,我有話問她。”
趙德庸靠在門邊,懶洋洋道:
“她歇下了,有啥事明兒再說。”
說完,他“砰”地關了門,連個眼神都沒留給我。
柳婉清懷了趙德庸的娃,現在倆人正大光明地膩在一塊兒。
好像他們才是一對,我不過是個多余的路人。
三年夫妻情分,原來在柳婉清眼里,還不如趙德庸隨便一句話來得值錢。
我早知道她跟趙德庸有過一段。
那會兒他們家境相當,訂了親,就等著成婚。
可柳婉清的爹因為私吞貨款被官府抓了,趙家趕緊跟她斷了聯系。
倆人就這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