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開了口，語氣平靜：“清月身子弱，這院子里鋪了暖玉，大夫說，正適合她休養。”
這是半個月前，我們大吵的源頭。
彼時，他也是這么說的，我以為他昨日來我院中，便是打算放棄這想法。
再一回想他剛才的目光，原來他昨日并不是沒注意到那玉簪的存在，而是刻意不提。
我的退讓，反倒成了他更進一步的理由。
手指緊緊攥住衣袖，指尖幾乎掐進掌心。
“王爺。”我艱難開口，“這院子是我們二人成婚時定下的居所。”
他應了一聲：“我已命人將東院收拾了，那里離我住處更近。”
東院那處院子是不錯，說出去，也不算是虧待了我。
為了讓我給林清月騰地方，他還真是煞費苦心。
我喉頭發緊，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只見林清月走上前，柔聲道：“王爺，王妃住慣了這里，不愿意搬走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住在別處。”
他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著：“不必，這院子最適合你。”
院子里的一花一草全是按著我的喜好精心布置，我側目望了一眼微微搖晃的梧桐。
樹是我們親手栽下的，曾幾何時，他也曾在這樹下為我撐傘，和我說，這是我們愛情的象征。
我抬起頭看著他，眼中帶著最后一絲希冀：“我很喜歡這棵梧桐，你真的要讓我搬走嗎？”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但很快移開：“清月需要這院子。”
我站在原地，只覺得渾身冰冷，仿佛連血液都凝固了。
林清月走上前，強硬地拉住我：“王妃，我知道這院子對您意義非凡，‘鳳棲梧’，多好的寓意啊。王妃若是愿意，可以每日來這兒陪我說說話。”
這幾乎是將我的臉面踩在了地上，可他依然視若無睹。
事已至此，我還有什么可掙扎的？
我抽回手，笑出了聲：“不必了，王爺說得對，東院正適合我。這幾日我便收拾東西過去，兩位請回吧。”
鳳棲梧？寧王早年間不受帝王寵愛，因我是沈氏女，才有了遲來的榮耀。
我原只想和他過平淡的生活，可林清月一句“鳳命所歸”就能讓他陷入瘋魔。
她是鳳命，那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