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別人口舌之中救下我,我已是要感恩戴德。
主子和奴仆,對我來說,無差別。
“進。”
我推開門進去,將食盒放在桌上。
他提筆在書寫著什么,偶爾皺眉,偶爾查閱書籍,始終不曾抬眼看過來。
我揪著手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杵在這兒干什么,叫你查的東西,可有下落?”
顯然他把我當成了侍衛(wèi)。
“廚房做的冰酥酪,我吃著不錯,你可要嘗嘗?”
他手里的筆一頓,抬眸朝我看來。
“娘子?”
也許沒想過我會來找他,多少有些驚訝。
我默不作聲,看著他眼底的烏青咬咬牙,跪了下去。
“娘子這是做什么?”
“地上涼,快快起來?!?/p>
他寬厚的手一把將我撈起。
“姜晚晚生在青樓,養(yǎng)在樂坊,乃是賤籍……后得皇上抬愛,勉強稱一聲妾?!?/p>
“主君……大人菩薩心腸不曾讓小女難堪。皇命難違,可到底你我二人身份是云泥之別。你就當我是皇上賞的物件兒,別玷污了正妻之位。”
好讓世人笑話。
林淮不接我話,自顧自的拉著我手往外走:“天不早了,是時候歇息了?!?/p>
不知他是何用意的我,嘴里一直念著:“大人將我當個奴才便成,本就是團泥濘,不成氣候,只要我銷聲匿跡,別人就不會……”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我一頭栽在他后背才打住聲。
他嘆著氣轉身:“怪我怪我?!?/p>
“可是我回來的晚惹娘子不快?”
“今日太傅學生問題頗多,故而回來的晚些。”
他好像誤解了我的意思。
可我并不是要去討伐他:“我不是這個意思?!?/p>
“那就是新婚燕爾,沒陪著娘子?”
“前幾日下面人來報,垣田縣蝗災一片,我今日上朝同皇上說起此事,忙的焦頭爛額一時忘了時間。”
“怪我怪我?!?/p>
林淮一張口就是給自己定罪,霎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我是想為其分憂,卻被誤解為小女娘的拈酸惹醋,朝自家夫君撒嬌賣潑。
“唉?!?/p>
林淮深深嘆氣,伸手探過我的臉,撫摸著眉骨:“晚晚,我若是不同意,就是那天王老子也不能奈我何,若是我想要,刀山火海我勢在必得?!?/p>
聽著他的話,身軀不由得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