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試管失敗后，我透過玻璃看見丈夫的手滑進秘書衣領。
他們旁若無人的調情，“她的子宮早就廢了，就當是生銹的機器返廠維修吧?！?/p>
看著女孩微微隆起的小腹，我數著皮膚上數不清的淤青，光是黃體酮便有足足三十七針。
意識到自己的可笑，我的淚水砸過鼻梁，緩緩閉上了眼睛。
是時候把自個兒從這灘爛泥里拔出來了。
當醫生冰冷的話響起，告知我又一次試管失敗時，絕望籠罩了我的全身。
“周太太，您的子宮環境已經不太適合孕育寶寶了，還是把身體調整好了再嘗試吧。”
護士遞來紙巾，“周先生今天沒陪您來嗎？”
我盯著B超屏幕上的灰色斑塊沉默良久。
“他還在忙?！?/p>
說完，我孤零零的覆著小腹走回普通病房，卻恰好在透明電梯上看見了周賀川。
他的手滑進了女孩的外襖，舉止親密。
“許星染的子宮早就廢了，就當是報廢的機器返廠維修吧。”
二人旁若無人的調情，“你別多想，好好照顧好我們的孩子?！?/p>
的的確確是周賀川的聲音。
我渾身如遭雷擊，腳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還記得昨天周賀川把耳朵貼在我肚子上說，“聽見了嗎寶寶，爸爸媽媽在等你出來?！?/p>
我以為周賀川一定很期待我們的結晶，卻沒想到，原來在他的眼里，我早已經是一枚棄子！
虧我還因為試管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而愧疚不已，現在想來還真是諷刺。
回病房躺下后不久，房間里飄進了無糖豆漿的焦香。
周賀川看起來風塵仆仆，領帶歪在皺巴巴的襯衫上，望向我的目光溫柔體貼。
“我們慢慢來，別擔心，孩子肯定會有的?！?/p>
他提起豆漿在小桌板上打開，“快嘗嘗，是樓下小吃店的新品，紅棗豆漿?！?/p>
話落，周賀川放在身側的手機恰好收到了外賣提示。
私人餐廳里冰糖燕窩的訂單已完成。
收貨地址是隔壁診區的VIP產科病房。
還記得入院前一晚，周賀川說在私立醫院，VIP和普通病房都一樣，況且我來的頻繁，又只住一晚上，訂購VIP稍顯浪費。
我的眼前驟然乍現女孩隆起的小腹。
溫晴月約摸在五個月左右，今天來這兒應該只是產檢吧？
他卻心甘情愿將她安頓在高達六位數的VIP房間！
想到這兒，看著眼前的豆漿，我更覺可笑。
陪他奮斗了八年，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千萬身價，卻只配擁有一杯五元豆漿嗎？
他的手機在床單上微微震動。
周賀川沒有察覺，正在低頭為我擦拭小腹上的殘余藥品。
溫晴月的短信浮現在鎖屏界面，“賀川，胎動好厲害，寶寶想爸爸了?！?/p>
我的眼睛狠狠被刺痛，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
我突然想到七年前的暴雨夜，我們還一窮二白。
為了要一個孩子，凌晨抽血時他總帶著保溫桶，蹲在醫院走廊，一勺勺喂我喝下他現熬的魚湯。
護士總是笑著說，血常規還沒出結果，狗糧先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