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從那以后,池婉就被送去了別院養著,跟我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如此倒也好,畢竟是我和傅初霽兩個人的恩怨。
“夫人,丞相給您買了桂花糕,請您過去嘗嘗。”
監視我的侍女在旁邊通報一聲,我剛要起身,忽然肚子傳來劇痛,下身似乎羊水破了。
“快去叫大夫,我好像要生了……”
聽說我要生產,傅初霽手里的桂花糕咣當掉落在地上。
他朝著產房這邊沖過來,向來冷靜自持的傅初霽,居然頭一次因為緊張而額頭上布滿細汗。
聽到里面異常的喊叫聲。
他問穩婆,“夫人的情況怎么樣?”
穩婆慌慌張張的出來,“不好了,孩子的頭太大了,夫人恐怕要難產,恐怕有性命之憂……”
傅初霽渾身一震,臉色慘白,卻攥緊了拳頭。
“你胡說什么?”
“你不是上京最好的穩婆嗎?我命令你,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夫人的性命!”
穩婆撲通跪在傅初霽腳下。
“丞相大人,真不是老身不盡心,而是夫人和孩子的情況太特殊了,一般這種子大難產的事,只能保一個……”
“您是要保大還是保小?”
傅初霽臉色鐵青,陷入了絕望和沉思。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蘇扶楹身上。
他之前問過大夫。
蘇扶楹被墮胎過七次,身體早就傷到了根本,這一次能懷上孕本就是借助藥效,極其幸運的一次。
大夫說若是這孩子保不住,以后就不會再有身孕了。
若是沒有這個孩子牽制住蘇扶楹,她若是日后想死,自己再也沒有什么能威脅到她了。
傅初霽頭一次覺得,自己在朝廷上叱咤風云。
卻在后院里如此無助。
迎上穩婆質問的目光,傅初霽聲音里染上了一絲顫抖。
“不能兩個都保嗎?”
穩婆搖了搖頭。
所有人都等著傅初霽艱難做抉擇,忽然身后傳來一個嬌美的女聲:
“保小。”
是池婉。
她突然出現在這里,臉色難看的質問傅初霽。
“霽哥哥,你不是最恨的人就是蘇扶楹嗎?娶她回來也只是為了折磨她,凌辱她,你明明恨不得她去死。”
“現在她終于要死了,這就是天意呀,你為什么還要想救她?”
“難道你真的愛上她了不成?”
面對質問,傅初霽煩躁不已。
“我沒有,我只是不能讓她這么輕易死了,明明她還欠我的債沒有還完,她不能死……”
傅初霽呢喃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話就連他自己都不信了。
如果真的只是為了還債,其實之前三年的相互折磨早就已經償還清了。
畢竟害死傅沅沅的人,只是蘇院判。
和蘇扶楹無關。
可自己如此執著的報復,不就是為了心底那點愛恨交雜的私欲嗎?
傅初霽只覺得自己腦子很亂。
等他終于捋明白,看清楚自己的心,才猛然起身大吼:
“保大!”
“沒了孩子也沒關系,我要蘇扶楹平平安安活著。”
池婉臉色慘白,一臉失望的咬唇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