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接到了命令，剛要轉身進去，忽然里面傳來了一陣哀嚎聲。
“夫人！”
“夫人不行了……”
傅初霽渾身僵硬住，只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直到里面有人出來。
“丞相，夫人不行了，你最后還有什么話想對夫人說，就抓緊吧。”
傅初霽眼眸猩紅的沖了進來。
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微顫，一雙手在袖中狠狠緊握成拳。
“蘇扶楹！”
“你給我睜開眼，看著我。”
“我命令你，不準死！”
可他聲音都在顫抖。
我滿頭都是汗，臉色慘白到幾乎透明。
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一眼傅初霽，嗤笑著虛弱開口：
“傅初霽，你該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你可真賤。”
傅初霽渾身一震，眼神里滿是哀傷，卻狠狠握住我的手。
“好，我賤，是我犯賤。”
“蘇扶楹，我認輸行吧，只要你平平安安活過來，只要你好好的，我不會再逼你……”
可我卻冷笑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抽出手來。
“別碰我。”
說完我又扭回頭，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感受著溫熱的血不停的從我體內流出，好像快要流干了，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流出這么多血。
“我應該要死了吧。”
“真好。”
傅初霽眼底卻燃燒著滔天怒火，“我不準你再說死這個字！”
我在心里忍不住搖頭哀嘆，隨你吧。
相互折磨這些年，我早就累了。
只有死才能讓我解脫。
傅初霽整個人都要發瘋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說了要保大嗎？夫人怎么會出事？”
那些接生婆和大夫齊齊跪成一排，噤若寒蟬。
“你們這群庸醫，若是不能救回夫人，全都陪葬！”
大概是都害怕丞相一怒，真的會讓他們死。
有人出聲：
“丞相真不是我們啊，是夫人，她說大小都不保，只求一死……”
傅初霽愕然抬眸，死死的盯著我。
可是很快，他哀嘆一聲，讓整個上京的大夫都來救我的命。
“不管是誰，只要能救活夫人，本相重重有賞！”
傅初霽沒有理會我最后的求死之心。
即便是我閉上了眼，他還在我耳邊殘忍的說道。
“扶楹，我不會讓你死。”
“孩子沒了就沒了，你若是敢死，我就把你的孩子挫骨揚灰，掘了你們蘇家的墳！”
我只覺得好累。
人都死了還要操心這些。
隨便你吧，傅初霽，只是如果再有下輩子，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關系了。
“不準睡，蘇扶楹，你睜開眼睛看著我！”
“你看著我……”
傅初霽瘋狂搖晃我的身體，可我太困了，還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場夢。
夢中回到了六年前，我第一次遇到傅初霽的場景。
那時的他還是個窮書生，達官顯貴想榜下捉婿，強行把他抓走，逼他跟女兒成親。
偏偏傅初霽人窮志不短，又很有風骨。
他無論怎么被威逼利誘，都不肯松口娶親。
恰巧我和那位小姐是閨中密友，翻墻去找她玩的時候，在墻頭上第一眼看到了傅初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