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梨花落雪的院子里,挺直的身軀看一本書。
卻看呆了我。
閨中密友發現我紅了臉,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求她爹爹放走了傅初霽。
傅初霽還是沒逃過一頓教訓。
被打一頓扔出去,他身上的白衣臟了,書都被摔壞了。
是我給他買了一件衣裳,又幫他付了書的錢,怕他吃不上飯,又把自己的錢袋子也給了他。
傅初霽默默盯著我看了好久,“小姐為何如此幫我?”
我臉頓時紅了。
什么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害羞的跑開了。
其實當時我想說的是:
“等你高中了來娶我,好不好?”
只是那一句沒說出來,這輩子都沒機會說出口了。
卻沒想到我跑出了好遠,傅初霽叫住我,把他的祖傳玉佩給了我。
“小生無以為報,這個玉佩全當報答。”
我滿心歡喜的收起,日夜不離的掛在身上。
再次相見,傅初霽在皇宮門口撿到了我,彼時他已經位極人臣,成了當朝宰相。
早就沒了當初書生的青澀和少年意氣。
身穿著蟒袍官服,捏起我的下巴冷冷質問,“你就是蘇院判的女兒蘇扶楹?”
“想救你爹嗎?嫁給我。”
我當時強壓住滿腔的驚喜,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或許傅初霽只顧著報仇了,壓根就沒注意到,我臉上的一抹紅都竄到了耳后根。
我以為心心念念,終于如愿嫁給了我想嫁的少年郎。
卻沒想到,穿著娘親給我繡的紅嫁衣墜入地獄。
從此,再也不得往生。
我很快就要沒命,孩子也沒保住。
因為孩子的頭太大了,難產時卡在那里遲遲生不出來,被活活憋死。
傅初霽抱著那個死嬰難過了一會兒,吩咐下人。
“厚葬埋了吧。”
傅初霽為了救活我居然不擇手段。
甚至違反了朝廷的規定,去敵國找了一名神醫,暗中接入了丞相府。
那神醫看了看我的情況,搖頭嘆息卻又點了點頭。
傅初霽緊張開口,“可還有救?”
神醫說可以暫時吊著我的命三天。
另外還需要一味靈芝草做藥引。
只是那靈芝草在五百里之外的雪山上,生長在懸崖峭壁,是一位極其稀缺的藥材。
只要能找到靈芝草,或許還可以將我救回來。
“我去!”
傅初霽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甚至扔下朝堂政務不管,也只為了拿到靈芝草。
他一路上快馬加鞭,跑死了三匹馬。
兩天兩夜都沒有合眼。
在馬背上累的睡著時,傅初霽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自己的親妹妹傅沅沅。
起初還以為那是池婉,直到傅沅沅溫柔的喊他哥哥。
傅初霽落了淚。
“沅沅,真的是你。”
“你在下面過得好嗎?哥哥……哥哥為你報仇了,哥哥,我已經殺了好多好多人。”
傅沅沅搖了搖頭,于心不忍的撫摸他的臉,“哥哥,你一直都錯了。”
“你應該報仇的人不是蘇院判,而是那群欺負我的人。”
“哥哥,你明明愛的人一直都是蘇扶楹,為什么不肯放下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