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周家撿來的童養媳,為奴為婢,伺候了公婆半輩子。
分娩當天夜晚,難產虛弱的我被趕出周家。
為了孩子,我把賺到的錢盡數給了周家,供養年邁的婆婆的喝酒堵伯的丈夫。
盡管如此,我仍不允許踏進周家一步。
直到多年后,對我冷漠無視的婆婆聯系了我。
她一反常態,親熱地叫我回家。
直到回到周家,我才發現,
等待我的不是家門,是早已為我準備的棺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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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回鄉的出租車內。
山路起伏,漆黑的天空只有幾顆零散的星子。
出租車師傅跟我閑聊。
“我好多年沒有載過回小嵐村的年輕人了。”
我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輕聲說:
“清明快到了,回來給我公公上墳?!?/p>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笑道:
“你這氣度,跟電視劇里的女老板似的,確實不像村里出來的?!?/p>
他打了個方向盤,隨口問:
“小嵐村在山里,窮鄉僻壤的,你父母怎么同意你嫁到這種地方?”
我垂下眼眸。
我沒有父母。
這句話我沒有說出來。
我的丈夫名叫周鋒,我與他青梅竹馬。
自記事起我便養在我婆婆家。
我不知道我從哪里來,離開小崗村之前,我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
村里人見了我,都叫我周家的童養媳。
長大后,我果然嫁給了周峰。
幾只雞,自己縫的紅色棉襖,被老人摁著磕了幾個頭,便算是成了婚。
結婚沒幾年,我便給周家生了個兒子。
小村子里重男輕女的風氣依舊盛行,我婆婆笑咧了嘴,覺得我給周家長了臉。
我一直以為,我會在周家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就像村子里所有人一樣,直到我老死。
很快,我懷了第二個孩子。
快要生產的時候,我的公公得了疫癥,身體每況愈下,連床都下不來。
小嵐村有個習俗,死后在家停靈一個月,為了表示對死者的悼念。
我怕人死后病毒泛濫,讓家人也染病,挺著肚子為我公公斂尸,讓他提前下了葬。
家人得以幸免,我卻感染了疫病。
分娩的時候,我九死一生,生下來一個死胎。
當天晚上,我被周家的人趕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