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不是明天才來嗎,壞我好事……”
“阿鋒,你還沒說呢,是那大丫好看,還是我好看……”
我目光從周峰身上略過,落在他懷里那個女人上。
小麥色的皮膚,扎著粗黑的麻花辮,穿著紅布短裙,上邊印著花花綠綠的圖案。
是村里姑娘最常見的打扮。
我這些年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大城市,目光眼界早已跟外面同步,衣品穿著都跟以前大不一樣。
我在打量著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看到了我。
那女人看著我,沒了聲音。
3
晚上我草草吃了飯。
周家人都吃過了,卻沒有一個人離開。
我離開之后,周峰找了個女人,叫陳娟。
我慢慢地吃著野菜團子,感覺陳娟落在我的包上,目光狂熱。
她掐了周峰好幾次,周峰不耐煩揮開,目光卻也忍不住落在我身上。
他以前不是這樣。
他成日出去賭錢,深夜回來醉醺醺的,扔給我全是嘔吐物的衣服,躺倒在床上,等著我伺候他。
多年過去,他依舊是這副好色好賭的樣子。
我卻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洗衣做飯,給他為奴為婢的大丫了。
我之所以回來,是因為周家終于松口,肯讓我見一見孩子。
村里醫療設施落后,我生那孩子整整疼了三天三夜,說是從我身上剜下一塊肉也不為過。
這三天里,周峰照樣出去喝酒打牌,早出晚歸。
我生下孩子,他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哦了一聲。
我對孩子的感情,遠比周峰要深。
李玉芳也知道我著急見孩子,安撫道:
“光宗吃完飯出去玩了,我給你單獨收拾了一個房間,你先去歇歇?!?/p>
我又心急又激動,不顧疲累,在房間里坐了幾個小時。
幾十個小時的舟車勞頓,但在自己的親生骨肉面前都算不了什么。
我滿心期待見到我的兒子。
直到一個小孩跑了進來,橫沖直撞的,一下撲上來,拽住了我的頭發。
我被迫低下頭,認出來他是我的兒子。
我連忙抱住他,生怕摔了孩子。
我幾乎喜極而泣。
我的注意力全在兒子身上,耳朵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上好的珍珠耳環被他握在手里,上面落下一滴滴血跡。
男孩硬生生撕裂了我的耳垂,奪走了我的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