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再一次站在季晨的門前，許念笙還是忍不住緊張。
盡管她已經來了千千萬萬次，這幾天她也時常再午夜失眠時，坐在季晨的門前。
可這一刻，她站在這，透過鏡子看著自己，突然很后悔。
她沒穿季晨喜歡的白色裙子，也沒化妝，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
“叩叩叩——”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三下門。
門內傳來腳步聲，讓她的心也跟著一點點收緊，響如擂鼓一般。
“咔噠”一聲，門開了。
季晨站在門口，看著她側開身讓出一條通道：
“進來吧。”
剛剛許母也打電話征求了他的意見，他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許念笙是第一次進這間房間，窗戶邊上的花開的很好，陽光撒在上面。
客廳邊上擺著季晨最愛的鋼琴和畫架。
好像就算沒有她，季晨也可以過得很好。
季晨將泡好的茶放在她的面前，沉默地坐下，一時間兩兩相對無言。
“是鹽酸文拉法辛緩釋片嗎？”
就在季晨以為許念笙會一直沉默的時候，她突然出聲打破了一切。
“嗯？”季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許念笙固執地又重復了一遍：“是鹽酸文法拉辛緩釋片嗎？”
一種常見的抗抑郁藥。
那天許念笙的心里很不安，回去后查了很久相關的資料。
最后對比出來，那天季晨吃的就是找個藥。
“服用后可能出現頭暈、肚子疼等副作用......”
那天她呆坐在電腦前，看著搜索出來的資料。
在她眼中，季晨一向是恣意的、自信的、開朗的。
她從來沒有將他和這個病聯想在一起。
“季晨，你病的很嚴重嗎？”
許念笙伸手想碰他，可眼神卻在觸及到他眼底的冷漠之后又悻悻地收回了手。
季晨沒有想到許念笙想問的是這個。
“輕度。”季晨如實回答，“在沒見到你之前，已經有好轉了。”
“那你很難受嗎？”
季晨認真地回想了一下，似乎已經找不到那種心痛了。
可曾經的記憶涌上來時，他還是像窒息的人一般。
“很難受。”季晨盯著許念笙的眼睛，“它總在半夜發作，那時候你就睡在我旁邊，有的時候我真想給你一刀。”
“我控制不了自己，總是一直哭，可是我真的很討厭掉眼淚。”
許念笙恍惚間才想起，那時候醒來季晨的眼睛總是腫腫的，只是她一直沒有放在心上過。
“許念笙，你知道我失去母親的時候有多痛嗎？”
“我多想留住她，可是我沒有辦法啊！”
“你怎么能愛上害死她的兇手呢？”
許念笙終于沒有忍住，將臉埋進了自己的手掌。
季晨的語氣越是平靜，她哭的就越失控。
“對不起、對不起......”她哽咽著。
季晨靜靜地看著她，到底是曾經愛了這么多年的人。
“許念笙，我們之間沒有原諒，也沒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