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許念笙怔怔地抬起頭。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她害怕被拒絕，甚至沒有勇氣問一句她想問的。
“季晨，你能不能原諒我。”
“季晨，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些曾經在她嘴邊繞了千萬次的話到了最后都沒能說出來。
可季晨太懂她了，也知道她沒說出的話是什么，直接斷絕了她的想法。
許念笙幾乎沒有辦法直面季晨。
是她曾經將季晨當做自己的丈夫，也是她親手打碎了一切。
而季晨也好不容易地將破碎的自己拼湊完全。
“可是季晨，我不能沒有你......”許念笙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從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答應這個攻略，不該騙你，更不應該讓你捐獻。”
“我曾經真的很討厭沈如風的，可是他纏著我，我也就一點點習慣了他的存在。”
“而且他的離開太突然了，我也很自責......”
“可是后來我才知道我是愧疚，我愛的只有你！”
離開京城的那天，她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做了個噩夢。
她夢到季晨沒有回來。
整個充斥著她們的回憶的房子，最后只剩下她一個守墓人。
季晨帶走了一切，甚至就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留給她。
季晨看著許念笙幾乎是接近于哀求的神色：“許念笙我給過你機會的。”
“我問過你，推遲婚禮好不好。但是你拒絕了。”
許念笙其實怨過季晨太狠心，沒有給她一個機會。
可現在她才知道，其實季晨早就給過她機會了，只是那時的她太遲鈍，沒有領會到其中的深意。
原來一切不是無跡可尋。
只是有人辜負了這一切。
季晨搖了搖頭：“許念笙，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了的，我們都一樣。”
“即使沒我你真的會死。”季晨頓了頓，“那也與我無關了。”
季晨的話說的篤定，再也沒有了轉圜的余地。
許念笙眼眶猩紅，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宣判了她的死刑。
季晨其實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他也相信，曾經許念笙對他的愛意是真的。
無論是求婚時指尖控制不住的顫抖，又或者是維港放了一夜的煙火，又或者是婚禮前那句“我愿意嫁給你”。
那一刻的情愛是真的，藏在里面的欺騙也是真的。
真愛的城堡一旦摻雜了謊言，那坍塌也是遲早的事。
“其實如果不是許阿姨，我今天不想見你的。”季晨嘆了一口氣，“我沒有想過和你有以后。”
“可是我也覺得，我們之間該有一個告別才對。”
“季晨，我們之間有那么多年，你真的可以舍棄嗎？”許念笙不死心問道。
“我記得大學的時候我去旁聽過你的課，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
許念笙想伸手捂住耳朵，她也猜到這或許是季晨最后的話了。
季晨笑了笑，“我們在一起那么多年，但我未來也還有很多很多年。”
“所以我不會困在曾經。”他起身打開了門，“你該走了。”
“小笙。”
久違的稱呼脫口而出。
當做他們之間最后的道別。